任輕秋被這么一問,立馬搖頭,
“不痛苦,一般的子彈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是問你”孔祐希突然不說話了。
她從懷里的煙盒里面又敲出一根煙點上,突然就不問了。
這是任輕秋看見的第七支煙了。
不過,任輕秋被孔祐希這么一問,一下子也就知道她想的什么了。
她們實在是太熟了。
孔祐希想問的無非就是你在那里面過的什么日子
但這個部分的故事,任輕秋連白予熙都沒有說過她對白予熙也只說她待了多久,沒有說她在那里面經歷過什么。
把這段經歷告訴孔祐希,孔祐希會是什么反應她大概率會同情自己吧
那有點肉麻啊。任輕秋想。
有人夸自己,她向來樂意接受,但有人同情自己,她其實是有些抗拒的。
而其中,她更不希望孔祐希同情自己。
因為孔祐希不僅僅是她的朋友,還是曾經和她出生入死、并肩戰斗過的伙伴。
她們是勢均力敵的。
同時,她也是對不起孔祐希的。
所以就算自己要了誰的同情,孔祐希的同情,她也不想要,更不能伸手去要一旦去要了,那就是在用自己的可憐希望別人的原諒,是活得卑鄙的小人
那樣,她會覺得自己真的成了可憐人。
活成這樣卑劣的人,活著實在是比冤死還可悲,太難看了。
所以,她不可能告訴孔祐希。
于是,她也一個字不說,靜靜地等孔祐希開口問話。
但孔祐希吸了一口煙,沒有問話。
她不問,不是因為不想聽,而是因為就算任輕秋不說,她也能想象得到到底發生了什么
十年過去,已經身為上校的她無疑對于這種事情的流程清晰無比
盡管有一段時間,她真的恨黎北,恨不得把這個人按在地上打死,但當她第一次進入扣押黎北的那個地方時,當她看見那里的犯人被偵訊時,忽地,就想到了進去過那里的黎北。
想到了黎北曾經面臨過什
么樣的拷問。
那是沒日沒夜的詢問,是注射可以讓人頭暈目眩的吐真劑阿米妥,是語言上的侮辱,是每一個視線上都帶著施壓的痕跡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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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還不能知道當時黎北的身上發生了些什么,哪里還能不知道黎北面對過什么
黎北到底度過的是她怎樣難以想象的時間
這個問題讓她一度沉默。
之后她看見被拷問的犯人,腦海里浮現的卻是二十歲的黎北,在被注射了吐真劑后,用著力氣說著真話,還要被打在地上咳血的樣子
一想到那么傲氣一個人,在面對那群人,只能被混淆是非黑白的樣子
“畜生”
當時,孔祐希踢翻了看守所的垃圾桶,砸爛了當時房間的椅子和桌子。
她發現自己心里面甚至有一點覺得黎北這人是逃得好的。
“逃得好啊”
既然逃了,就逃得遠遠的,永遠不要滾回來
而當她昨天在車站等著這人下車的時候,在她用甩棍和這人交手的那一刻,當這人身上忍冬的氣息傳來,當這人用槍反手一擋射出子彈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好像血液在急速地倒流
回來了
黎北,她回來了。
在感覺一陣眩目的情緒跑過心頭的下一瞬間,一股怒氣涌上心頭。
孔祐希覺得自己是真的氣得不行
她居然敢回來她到底是哪里來的膽子回來
她知道這種直沖大腦亢奮的情緒,可能也不僅僅是氣,也有些其他的部分但最讓她熟悉的,最多的,最明顯的還是憤怒
但既然黎北回來了,那她就只能先帶回去讓這人躲起來,免得這個人再生事
而今天,她敲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