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輕秋靠在摩托上用手碰了一下面前的摩托車的車燈,
“我一個無產階級出身的,可見不得別人送我這些啊,你給我了就拿不回去了。”
她看著井卓笑了一聲。
“這是謝禮。”
井卓的語氣十分平靜。
南部軍學院的學生是真的羨慕了。
他們和井局長認識那么久,好像也沒有被這人請過一頓飯
現在井局長大手筆地送任輕秋摩托車,再加上剛才韓中將主動跑到北軍那邊噓寒問暖,他們差點要看得不平衡了。
但任輕秋看了一眼文祺的摩托,十分后悔地咬了咬牙。
早知道我應該開旁邊的跑車的。
這時,有軍官和井卓打了一聲招呼,南部軍學院的學生被其他的教官叫過去封鎖道路。
但是井卓卻沒有走,任輕秋瞟了一眼這人,
“局長,你不走嗎”
井卓看著她的樣子,沉默了一下,
“我還有話沒有說完。”
“那你說吧。”
任輕秋站沒站相地靠在了摩托車上面。
她感覺自己快要餓扁了。
井卓看著她那副沒有骨頭的樣子,直接坐在了一邊護欄上面,沉默了許久終于道
“謝謝。”
他冷不丁地道。
雖然他的聲音保持著平靜,但是肩膀已經有些微微下垂了。
“謝什么。”任輕秋自然地一笑。
“謝謝你,做我朋友。”
任輕秋愣了一下,她一直以為井卓這個人的夢想應該是成為機器人或者ai系統的,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對自己說這種話。
正當她因為這種酸溜溜的話,不知道要回什么有些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井卓垂下了視線,
“還有,對不起。”
任輕秋睜大了眼睛。
井卓抬起頭看著她。
“對不起,”他的聲音保持著一貫的穩定,好像在斟酌一眼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那個時候沒有相信你。”
“”
任輕秋對于井卓說這種話有些不適應,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那個時候真的很想聽到一句我相信你的。
她很需要這句話。
哪怕只要有一個人對她說,她大概都會覺得釋懷很多,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好像活得不怎么成功,那些她本來以為一定會相信自己的人,到最后誰也沒有來過,誰都沒有對她說過這句話
任輕秋看著他正準備擺擺手隨便說一句什么的時候,白予熙伸手把她拉到了身后。
她表情嚴肅地看著井卓,
“沒有你說對不起,她就一定要回沒關系的道理。”
盡管她的語氣聽來和平時差不多,但是,任輕秋覺得她生氣了
任輕秋望著她又不禁
笑了笑,這個時候才看向了井卓,她換了一個話題,
“我本來以為你是那種到最后也不可能相信這種事的人。”
她印象里,井卓應該是一個十分崇尚科學的人,像自己這種情況,按理來說,就算自己告訴他自己的是黎北,他也應該百分百不會相信,然后推著眼鏡說“不合常理,不可能”的。
但這個人現在居然煞有介事地對著自己說謝謝和對不起,一時間任輕秋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井卓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處理現場的南部軍,余光又掃了一眼白予熙。
他知道任輕秋不是不小心的人,不可能讓一些重要的事情給一些不想關的人聽去了,白予熙在這里,多半是靠得住的。
于是他沒有去管,摘下眼鏡捏了一下眼角,
“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的確,無論從什么角度我都應該排斥這種不科學的事情。”
“但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一些非常識性的問題,從科學角度來說,這些問題很令人深思,但既然存在一定會有相應的理由”
“雖然,你現在的年齡,精神力都不對。”
“但現在的你和你身份的過往有著不一致性,你的動作,你的語氣,你的一些細微的習慣,還有你了解我們才知道的暗號這一事實,我想要成立一個假設,可能并不困難。”
井卓很平靜地戴上了眼鏡,他看了一眼任輕秋,表情十分復雜,
“一個事情在種種證據的面前經得起驗證的話,在排除很多種可能性后,就算是再難以置信也只能去接受”
“但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太希望你是黎北了。”
井卓看向了任輕秋,聲音低低的,
“畢竟,我從以前就只有你這么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