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鮮花簇擁著倒在地上的人,綻放得平靜又安詳。
“嘭”
蔣生被扔進一間純白的禮堂,隨后跟著一同擲出的,還有輸液袋。
輸液袋落地滑出一段距離,力度順著輸液線一路傳導到手背。
蔣生側臥在地上,意識昏昏沉沉,只覺得有什么東西猛地拽了他一下。
右手被突然扯動,措不及防之下蔣生被拽得重心不穩,上身微微向前撲倒。
這一撲之下,胸口和地面形成了大面積接觸,蔣生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再也沒了意識。
“咯噠,咯噠。”
不知道過了多久,皮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由遠及近。
“原來逃跑的,是我們大名鼎鼎的53號”
一個喑啞的聲音響起,“不虧是天生的壞種,小小年紀,就能蠱惑那么多人,和你一起背叛克拉麗莎。”
走進禮堂的人從頭到腳,從西裝到皮鞋,皆是白色的。不僅如此,對方的頭發,眉毛,眼睫毛,都白得異常。
禮堂中,白墻,白椅,白燈,白地磚。白西裝在如此純白的背景襯托下,更是顯得熠熠生輝。
“不過沒有關系,克拉麗莎是仁慈的。”
白西裝走到蔣生跟前停下,“只要愿意接受凈化,即便是那些一時糊涂,曾拋棄過她的信徒,她也一樣會接納。”
蔣生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不如告訴我吧,53號,也省得你遭罪。”白西裝俯身,將蔣生從地上拎起來,一路拖到墻邊,把人抵在墻上,“你都蠱惑了誰,幫你逃跑”
“呵”蔣生抬眼看向眼前的人,只是意義不明地呼出一口氣,并不作答。
白西裝也不惱,他松開蔣生的衣領,隨后指尖順著鎖骨緩緩下移到胸前,接著,一把按在蔣生胸口的傷上。
蔣生悶吭了一下,疼的連呼吸都在抖,他費力抬起左手,無力地抓住了白西裝的手腕,喉嚨間發出呵呵的氣聲。
像是在求饒,又像是在證明,表明自己不是不愿意說,只是發不出聲音。
“說不了話也沒關系,”白西裝笑了,松開蔣生,起身。
他從懷里掏出手帕,一邊擦拭著手上的血,一邊用鞋尖點了點地面,“你可以寫給我看。”
蔣生微微點頭,艱難挪動著胳膊,用指尖的血污,在白色的地磚上緩緩劃著。
“都說只要活得夠久,就什么都見得到,我原本還不信,現在我卻要信了。”
白西裝將手帕丟到一邊,右腳腳尖為軸,左腳蹬地,讓自己優雅地轉了一百八十度,和倚著墻的蔣生面朝同一個方向。
他頗為滿意地背著手,彎腰低頭,看向地面上的血跡。
“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鐵骨錚錚的53號,彎下脊梁骨的時”
話沒說完,白西裝就看到,蔣生在地磚上用鮮血
畫了一朵小紅花。
白西裝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西裝大笑,然后一把將蔣生從地上拎起,表情瞬間變得狠戾,“53號,你當真以為我殺不了你嗎”
蔣生閉著眼,抬手按住了白西裝的肩膀,輕拍了兩下,語氣疲憊卻真誠,“那為什么不試試看呢”
“你好,好好好。”
白西裝吐出一口氣,突然五指成爪,猛地抓向蔣生的脖頸
“不好了”一聲破了音的嚎叫,讓白西裝的手在距離蔣生脖頸還有不到五毫米的地方停下。
一個胖子,一邊語無倫次地嚷嚷著,一邊像個球一樣慌慌張張滾進禮堂,沖到白西裝跟前耳語了幾句。
白西裝面色驟然轉冷,看向蔣生,幾秒鐘之后,突然笑了,“好啊,53號,好一招聲東擊西。”
他將手里的人隨手一扔,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對旁邊的胖子吩咐道“把門封死,今天就算是所有人都逃了,他也必須鎖死在這里。”
“您放心吧,這禮堂是特殊加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