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耍了我們」
幾乎所有人腦海里不禁對李意浮現了這樣的念頭。
這并不是個單純綿軟的向導,無論能力還是品格。從剛剛那一手來看,他不僅精神力廣闊,還有嚴重的報復心理。
有人憋不住罵他“沙漏要你的眼睛關我們什么事斗獸就是讓人看的,你要找麻煩,就找去老板頭上好了”
“說得好對”李意拊掌贊嘆,看著說話的那個人,聲音猛地一墜,翻臉像翻書一樣,“但是我素質低,找不到老板,只好在你們身上撒氣。既然敢把人當成東西,別人拿你當個東西怎么啦不就是看不見了嗎,又不是死了”
一半人又開始謾罵,而另一半唯恐天下不亂的觀眾不顧自己還瞎著,聽見這話居然高聲叫好“沒錯好狐貍,現在就是你的場子拿出你的手段看看”
恐懼與興奮翻倍滋生,像是本來就燃燒的大火里被人潑上了油,焰火騰空,一陣噼里啪啦。
只有跟沙漏熱身了幾個回合的戚南岐聽見“拿你當個東西怎么了”的時候,抽空回了個頭。
他聲音繃得又低又緊,帶著警告意味“李意”
李意被喊得尾巴一僵,條件反射揚起笑臉“玩笑,只是個玩笑。”笑完才反應過來,戚南岐現在根本看不見。
他眼睛骨碌一轉,想到了新點子“這樣吧。我剛剛聽你們說得很對,斗獸臺就是給人看的。”
李意伸手在虛空一攥,仿佛把什么東西抓到了手心,所有人忽覺眼前大亮,搖了搖頭,看是能看見了,視角卻不太對。
他把所有觀眾的視覺接在了自己身上,只能通過他的眼睛看世界
“怎么樣,”李意洋洋得意地對利維坦說,“我管這招叫移花接木。”
利維坦跟觀眾一個待遇,但身在臺上任人宰割的感覺讓她感到些被羞辱的難堪,注定不會給李意什么好臉。
她翻了個白眼,這是她唯一裸露在外能表示嫌惡的部位“能別說得像你獨創的能力一樣嗎這個叫視覺共享,老掉牙了。”
李意純當沒聽見,若無其事地等著觀眾感謝他讓人重返光明。
結果底下的反饋也并不如何
“媽的,這是誰的視角我頭一次見有人散光到這種程度”
“這么模糊的視線距離這么廣闊的視線死角這么不敏銳的分辨區間”
“我天,他居然兩秒就必須眨一次眼”
“他是原始人嗎”
“其實也還可以,你們看這色彩呃,清晰度光感靈活性呃,算了。”
“我的視線怎么老追著戚南岐我對肌肉硬邦邦的男人沒有興趣,我想看大胸利維坦”
“他媽的還點上菜了”李意惱羞成怒地把所有觀眾的發聲系統切斷了,“都給我安靜”
貴賓觀眾席上,一會兒變成瞎子一會兒又變成啞巴的林宥終于忍不住了,轉頭面向相非相敲暗語
“你的新養子性子有些欠管教。”
相非相倒是好端端坐著,他是場內唯一被李意“赦免”的那個,笑呵呵地敲回去一個跟“來都來了”、“大過年的”、“人都死了”并列的萬能句式
“孩子還小,你就讓讓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