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也很討厭這些觸手。
把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的一點地方完全搞臟了
“真臟”
她狠狠瞪了雕像一眼。
憤怒一時間蓋過了恐懼,她拎著被子大步走進屋內,把被子和枕頭扔到床上,轉身往外走,又狠狠瞪了一眼雕像。
結果下一秒,她就腳下一滑。
原來地板上也滿是黏液的痕跡,她沒看到踩了一腳,拖鞋都飛起來了,整個人直直朝著墻面撞了過去,力道完全能砸破她的頭
“啊”
向餌驚呼出聲,伸手胡亂抓著,卻只抓到了空氣。
她正面對著墻壁,狠狠撞上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反而有一種額頭抵在溫熱東西上的感覺。
向餌呼吸沉重,鼻尖全都是那種詭異的甜膩香味,還有隱隱約約的腥氣,很像是觸手
她猛地抬頭,腦海中是無數觸手糾纏涌動的畫面,她生怕自己再度被觸手捕獲,但沒有觸手。
周圍環境干干凈凈,除了黏液的閃光之外,什么都沒有。
她向額頭撞到的墻壁看去,緩緩睜大眼睛。
那片墻壁正在呼吸。
緩慢起伏,張弛有度,宛如女性的肌膚表面,是溫溫熱熱的蜜色皮膚,一片平坦地擴張開來。
向餌額頭撞過去的部位,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大塊女性肌膚,看起來非常細膩柔軟,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溫潤如玉。
那些細膩的蜜色皮膚延展開去,宛如被向餌那一撞,撞開了什么屏障一般,它們密密麻麻地生長起來,很快遍布了整面墻壁。
皮膚們隨著相似的呼吸節奏,不斷充氣又降落。那些細膩的蜜色肌膚上,還隱約透出青色血管的線條,甚至還有細小的毛孔,毛孔里還有微微的汗毛,細致精美,完全就是一大張青春少女的人皮。
還活著的,會呼吸的,女人皮。
遍布著整面墻壁。
向餌脖頸上猛然針扎一樣,汗毛根根豎起。
她簡直不敢再看下去,大腦又在嗡嗡作響,視線模糊、耳畔轟鳴,她的理智不斷流逝,求生本能讓她快速離開這面墻,倒退著,踉踉蹌蹌往屋外跑去。
那面墻壁沒有追上來。
幸好,那面墻也沒有眼睛,沒有盯著她看。
那尊雕像也沒有轉過來,用那只血色的光華流動的眼睛看她。
向餌得以逃離。
整個上班期間,向餌都魂不守舍,哪怕被主管當著全組人罵,她都沒有反應。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啊喂,向餌”
主管用文件夾拍了一下桌子,清脆的響聲終于打碎無形的屏障,向餌抬起眼睛,看了主管一眼,回答
“什么”
主管簡直氣死了,例會上居然不聽自己講話,這樣的員工她真是頭一次見她把文件夾在桌上砸得啪啪響
“昨天的總結里有三個數據錯誤你不知道啊為什么你沒檢查出來雖然說那報告是小張做的,但你負責匯總,你不知道檢查清楚再發害得我被老板叫過去批評,我告訴你,我的績效沒了,你的績效也別想留下回去給我寫檢討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