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元興帝跟前的紅人,內常侍秦遠,”周濟桓說到這兒微微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幾分嘲諷,“陛下年少,可能不知道秦總管當年的風光。”
齊子元低頭看著手里的茶盞,一時沒說話。
他不僅不知道秦總管當年的風光,甚至還不知道秦總管是誰,。
所以他沒法判斷這秦總管是不是給齊讓下毒的人,更不想參與這些不知前因后果但是又明顯影響極大的爛事兒。
“小時候的事兒朕確實記不太清了,”齊子元喝光杯里的冷茶,冷靜開口,“不管兇手是誰,抓到了就是好事兒,早點結案也好給太上皇和群臣交代。”
“臣也想早日結案,只是這秦總管咬死了要面見陛下之后才肯招認,”周濟桓拱了拱手,“臣無能,只能將人帶了過來,現下正在殿外。”
“朕”齊子元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論起審案,朕肯定不如大理寺,你們都問不出東西來,朕哪有本事讓他招認。說不定這是他故意拖延隨便找的借口呢。”
“是不是借口,總要問過才知道。”
清冷的女聲突兀地響起,不知從哪冒出來兩個侍衛將一個沾染著血污的麻袋扔到了地中央。
齊子元一驚,下意識抬頭,看見了扶著侍女手臂緩緩而入的周太后。
本就不算寬敞的暖閣突然變得擁擠起來。
鼻息間好像已經聞到了血腥味,齊子元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一邊盡可能若無其事地受了其他人的禮,一邊起身行禮“母后。”
周太后點了點頭,目光從他臉上掠過,轉向自她進門就一直沉默地站在原地的周濟桓。
“參見太后。”周濟桓迎著她的視線,慢慢躬身。
周太后凝眸看了他一會“辛苦了。”
周濟桓直起身“為人臣子為君效力,應當的。”
說著,朝齊子元的方向拱了拱手。
十分感動,但是大可不必。
齊子元勉強笑了一下算是對周大人忠心的回應,余光瞥見一旁周太后已經入了座,正接了陳敬奉上的茶細細品了起來。
既然這樣
齊子元坐回軟榻上,給自己也倒了盞茶,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一時間暖閣內只剩下地中央麻袋里那位秦總管發出的嗚咽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太后終于放下手里的茶盞。
“還不放秦總管出來”她淡淡吩咐道,“哀家也很多年沒見過他了,正好趁著今日一起敘敘舊。”
齊子元跟這個面都沒見過的前內侍總管是沒什么舊要敘的,只想找個借口把這事兒推出去,但那兩個侍衛已經手腳麻利地上前打開麻袋,從中拖出一個束了手腳堵了嘴卻仍在不斷掙扎的老人。
雖然素不相識,但披散著的花白須發、破亂的衣袍、還有身上臉上斑駁的血污
齊子元垂下眼眸,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半盞茶,再開口時語氣自然了許多“他就是那個謀害太上皇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