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在這條道路上死去,”布魯斯說,“他們是第一個和第二個。”
“你不會放棄,”卡爾說,感到惋惜和悲傷,“因為你要復仇。”
“如果非要有人因此而死。”布魯斯說,掠開汗濕的額發,重新帶上面甲,“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人。”
他愈合的速度飛快,他感到力量緩慢地回復他身。有時他眨動雙眼,看到更多的東西。布魯斯向他介紹萊克斯盧瑟,他看見此人口袋中的鋼筆烙著大洋彼岸的國徽。
“他不像個好人。”卡爾謹慎地說。
“世間事不僅只有好壞兩分。”布魯斯說。他眸光幽深,落在卡爾面頰。卡爾感到忐忑。
“就像你,”布魯斯說,“世界上有更多的選擇,你不該在這里。”
卡爾想要辯駁,但他知道布魯斯是對的。
“如果我不在這里,”他試圖玩笑,“我到哪里找你呢”
“在黑暗中呼喚蝙蝠的名字,”布魯斯回答,“我總為絕望者而來。”
在實踐中卡爾力量增長迅速,卻掩飾以技巧嫻熟。他從不殺傷人命,布魯斯表示贊賞,他回以笑容,驚訝地發現自己險些飛離地面。
時日將近,他和布魯斯產生爭吵。
“超人和我一樣公開地使用恐懼。”布魯斯厭倦地說,甩開被汗水浸濕的面罩,“只不過我令人害怕需要猙獰面具,而他的真實就是恐懼本身。”
卡爾想說更多,但目見的事實在他內心尖叫。他本將這地下巖穴看做一個任務,卻恍然如同一個長夢。他們在漫長的守夜間隙中下棋,布魯斯總是贏,因為他熟悉規則。卡爾感到快樂,因為享受輸的感覺。他終于講完了他的作文的故事,有一個人愿意側耳傾聽。某一個深夜布魯斯擦拭武器,斜倚巖壁睡著。卡爾輕觸他臂膀將他喚醒。火光中布魯斯睜開藍眸,注視他如同警覺的猛獸,然后他露出微笑,朦朧地垂落眼睫。
這應該是錯的,但這感覺如此之對。卡爾對此毫無辦法。次日清晨他走出地道,目望朝陽,身體里充滿蓬勃之力。時候到了。他雙腳騰空,迎風而上,布魯斯會認為他是長途上又一個逃兵,而他的確不會回來。
他回到莫斯科,人人面色寧靜,他失蹤的秘密被嚴厲封鎖,每天有紅色投影在城市中穿梭。領袖感到滿意,彼得也來慰問。他接受測試,終于明白為何自己不敢在恢復前回返。一切如常,他仍舊工作,在每一次拯救時接受人民的歡呼與尖叫,卻在每一個夜晚懷疑自己并不為人所愛。
國慶時首都召開盛大的典禮,宴席上他穿著整齊被介紹給嘉賓。“這是盧瑟先生,”領袖說,面露嘲笑,“他代表剩余的世界前來談判。”
“我的榮幸。”盧瑟說,他雙眼灼灼,仿若能把鋼鐵看穿。卡爾禮貌頷首,稍有猶豫,決定會后再將他揭露。他沒等到那個時候。領袖在慶典中間突然栽倒下來。
整個首都陷入恐慌,人們心中領袖比超人更像鋼鐵,而卡爾視他為另一位父親。卡爾在人群中搜索盧瑟的身影,他穿透一切的目光看到碎裂酒杯中振翅蝙蝠的標徽。他在夜色中起飛,胸中滿是憤恨,禮服被摩擦燒毀。他如一顆炮彈在幽暗的河口降落,走進熟悉的地道,尋找摯愛的仇人。
他大喊布魯斯的名字,無數的蝙蝠以振翅回答。他穿過驚恐的街巷,如一個受傷的孩童高呼復仇的音節,單詞如魔法讓蝙蝠在暗影中現身。布魯斯向他走來,斗篷翻飛,眼中充滿狂怒。他舉起右手,被拖進一個暴風般的擁抱。布魯斯的雙手摸索他的臉頰,肌膚恍若燃燒,卡爾試圖說話,布魯斯吻住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