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縛救了年年。沒有人可以救周縛。”
陳縱回想起排演學生劇目的時光。“你”應當從臺階處走到陽光下,“我”應當從陰影中站到她的影子里某一天,陳縱腦中的線索漸漸連城一線。她終于在認識子夜的過程中認清了自我,也在認清自己的過程中認清了子夜。
臺上演員笨拙地演繹,燈光繚亂地追隨,陳縱思緒竟在這一片混沌里漸漸清明。
“我混亂地回過頭,第一次終于和黑暗之中那雙眼對望,第一次終于讀懂了他想要對我說什么。”
“而所有所有謎題的答案,都已經寫在再版的書中。”陳縱很狡黠地留下一個可大可小的懸念。
這些年,陳縱也交往過一些男友。想證明的無非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都不對,都不對。
到頭來證明的卻是,只能是他,非他不可。
“她將一輩子去尋找那一夜。”
外頭暴風驟雨,陳縱開了頁窗,安靜地落筆。
你看,她的三俗小說,總算也有了一句總結陳詞。
港市一月不太會有這樣的大雨。氣象臺卻發來黃色警告,大雨將持續一小時四十五分鐘。
邱娥華在石澳那間房子,幾間屋子的窗都可以看到海。她在廚房做飯,陳金生在餐廳讀報。菜都很清淡,獨一味尖椒炒肉口味重,將陳金生嗆得不住咳嗽。
海面深暗陰沉,預報了晚些時候的天氣。海和天在窗戶里,像一副流沙相框,天的灰沉淀在下半頁,于是淺了些。
子夜到樓上接了個電話下來,邱娥華立刻問,“誰”
“譚天明。”子夜答。
“成日粘在一起,拍拖啊還是簽了你做藝人”
“我都幾歲了。還沒等捧紅,轉頭發福禿頂挺個大肚,拍個電視劇要逐幀,天價砸下去,粉絲偷拍真人,當即嚇到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