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娥華沒想到自己隨口問問,他有這么多話接,“你這小孩腦子有毛病啊,新年第一天,又咒你自己,又懟你媽,總沒點好話。”
“間歇性精神病是會遺傳,”陳金生趁機譏諷。繼而微微瞇了眼,打量邱娥華,“給你看病的醫生沒給你講”
邱娥華被他看得發毛,避開視線,轉頭走開。
子夜安靜地經過餐廳,沒多話。
邱娥華卻攆上來,問,“你也有病啊”
子夜笑著講,“不敢。”
陳金生喝口茶,“聽講你被抄襲。”
子夜回憶了一下,什么都沒回憶起來,疑心自己失憶,或者比陳金生還落后于時代。
陳金生哼笑了聲,“那種褻語、狎詞,也有人抄輪起來,官司都不好意思打,法官當庭宣讀,以為動作戲指導現場。呵,罷了吧。”
子夜沒作理會。
外頭已有汽車聲。子夜穿了鞋,正好門鈴響。一打開,譚天明撣撣衣服上的水,立在門口給陳叔華姨問好。邱娥華問做什么,譚天明講,帶他處理點公務。
旋即拾起門口大黑傘,堂而皇之將子夜領走了。
邱娥華回頭,“又不是一家公司,過年也一齊這么忙”
陳金生講,“交女朋友了,不知道”
邱娥華問,“誰講的”
陳金生道,“戴英。”又攤開報紙,“還有狗仔。”
邱娥華湊過來看。低像素的照片,家里車牌的車,中環醉酒的女郎。她眉頭緊蹙,視線良久落在那張被放大的臉上,仍有些驚疑不定。
車開出去一會兒,大雨立刻滂沱地砸落下來。雨刮器忙亂地劃船,整輛車變作一艘乘風破浪的汽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