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神秘的過去終于對她撕開了一角。
可聽到她的問話,許淙山卻緩緩垂下了頭。
說實話嗎因為吳瀚滿口噴糞,在背后對她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他聽不下去,遂出手狠教訓了他。
明明是真的不能再真的話,許淙山卻偏偏出不了口。
奇怪,穿越前后,類似打架斗毆的事,他做得絕不算少。可像這樣認認真真問他原因的人卻寥寥無幾。沒有人在乎為什么,都只喜歡聚眾看他做了什么。
反正周圍人早已為他釘好了一塊牌子,這塊牌子大剌剌地懸在他胸前家世顯赫、胡作非為。
無數雙承載著各自立場與情緒的眼睛,失望的、驚恐的、厭惡的,許淙山面對這些刺過來的眼睛,說什么都像是一種粗劣的狡辯。
他一狡辯,就會引起眾人對他新一波興奮的竊竊私語,好像在慶祝他們多么有先見之明看吧,他就是無可救藥。
許淙山便再度與傳言中那個模糊扭曲的形象不謀而合。
后來他索性揍完人甩甩拳頭就走,懶得再解釋只言片語。
朔州小霸王就朔州小霸王,他漠不關心地想,最好天下遍布他的惡名,全世界的人都繞著他走才好。
可現在柳媚珠誠心誠意地問了,許淙山卻對這個為她抱不平的真相感到難以啟齒。
他畏怯于自己如實說出來,就會在一瞬間變得軟弱、變得討好。
變成一只祈求她同情憐憫,把柔軟的肚皮翻出來,給她摸一摸的流浪狗。
太可憐了。
許淙山沉默半晌,悶悶回道“沒什么原因,想打就打了。”
她不信。
柳媚珠眨了眨眼,她見少年抿起嘴角,兩只手交握在一起,神色沉郁。他豎起了一道杜絕他人侵擾的高墻,可這道高墻同樣把任何想要關心他的人拒之千里之外。
可柳媚珠才不怕。
她往許淙山那一側微微探身,擔憂道“老公,你別騙我,你是不是被他們排擠了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許家有些人確實很盛氣凌人”
她瞧上去真心實意地心疼被排擠群毆的許淙山,眼底都飄出了濕霧。
這下輪到許淙山忍不了了“一群三腳貓功夫,我怎么可能被他們欺負那是因為吳瀚嘴欠”
被激出來了。
“吳瀚怎么了”
柳媚珠乘勝追擊去問,許淙山及時閉了口,還格外警惕地望著她,像是沒料到她居然耍詐,這回無論如何試探都不肯說了。
不說就不說吧。
柳媚珠認識吳瀚。人沒多大本事,脾氣倒不小。
仗著和吳淑蘭那層關系,橫行霸道自不用說,還曾經在她初入門時,用那種赤裸、輕浮的眼神從上往下打量她的身段,當時便被柳媚珠瞪回去了,這回挨打肯定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