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真”
明家的小宅子和揚州城內大多數的民居一樣是坐北朝南,三間兩廂式的格局,三間正房其中正堂待客用,東耳房作明遠的書房,西耳房是明遠夫妻的臥房,這兩日明黛都睡在這兒。
東西廂房都各兩間,西廂房從前是甄明珠的閨房,而東廂房一間是廚房另一間是堆放柴火雜物的倉庫。
眼見明家院子里的白煙越來越多,明黛也從廚房里跑了出來。
明黛一手扶墻,一手捂著心口,猛烈地咳嗽著,天哪,怎么會這樣
“明姑娘明姑娘”
明黛吸著鼻子,抬手揮去眼前的煙霧,紅著眼睛,淚眼朦朧地循著聲音看過去,不遠處墻頭上冒出浦真的腦袋。
“明姑娘這是什么情況”浦真眼睛被煙熏得生疼,帶著鼻音關心道。
“我燒水呢”
明黛正想燒水沐浴再換上新衣服,她點著了火,廚房里卻全是煙,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白煙散了一些,浦真瞧著明黛嬌滴滴的模樣,哎呦一聲,沒忍住問道“你會燒鍋嗎”
明黛立刻點頭,她當然會“我煎過茶”
煎茶也要先用小爐子將水煮好,現在只是換個大家伙,她怎么就不會了
“這么多煙估計是柴火潮了,姑娘你挑著干的柴火燒。”浦真提醒她。
她用的柴火想必是幾年前明宅還住人時留下的,柴火堆在倉庫角落里,肯定沾了潮氣。
明黛恍然大悟,還想多問幾句,見浦真指指她的身后“有人敲門。”
明黛回過頭,一聽,果然有人敲門,她連忙跑過去開門。
來人是位身材稍顯豐滿的婦人,婦人打著一把油傘,身穿月白色長衫外套一件褐色比甲,發絲用一根細長的金耳斡挽在腦后,雙耳帶一對金丁香耳環,很是和藹的模樣。
“是明家姐兒吧夫家姓謝,就住娘子對門,街坊鄰居們都叫我謝六嬸。”
“六嬸好,”明黛微微屈膝與她見禮,“六嬸叫我明黛就好。”
謝六嬸側身避開她行禮,扶起她,一邊細細地打量明黛,一邊笑著說“姐兒客氣了,瞧著巷子里全是從你屋里冒出的煙,特地過來瞧瞧姐兒是不是遇著什么事兒了。”
不由得再心里暗暗驚嘆,這明家姐兒真真像是畫中的仙女娘娘。
明黛出現在雙柿巷的當天,四周的鄰舍們就都知道了,沒有不好奇她為何突然回明家的,只是明黛閉門不出,她們也不好貿然打擾,直到這會兒才讓謝六嬸尋到機會上門。
明黛沉默了一下,沒想到她燒個水,把大家都引了過來,耳廓微紅,只好又解釋了一遍。
她聲音軟和聽得謝六嬸很是舒心,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她就放心了,她以為著火了呢
見明黛柔柔弱弱的,她不由軟下心腸,柔聲道“姐兒要在這兒長住嗎”
明黛纖長的睫毛扇了扇,明顯愣住了。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謝六嬸看她的反應,暗自搖頭,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寬慰地拍了拍。
“以后若是遇到問題盡管去對門找我。”
明黛下意識地點頭。
謝六嬸躊躇片刻,忽而環顧四周,湊近兩人的距離,壓低聲音小聲說“我們雙柿巷是個好地方,只一樣,千萬要小心”
明黛聞言瞪大了眼睛。
“小心隔壁”謝六嬸越發覺得明黛可憐,也不知道在甄家遭了什么事情突然獨自一個人跑回明家,偏偏趕巧,她家隔壁魏家消失了好幾年的煞星竟然也回來了。
“記著,不管白天夜晚都要鎖好門窗,萬一見苗頭不對,就去報官”
明黛懵懵的和謝六嬸告別,轉身看著隔壁魏家,琢磨了許久,腦袋都有些犯暈了,清咳一聲,將煩絲拋諸腦后,不管那么多了。
那頭浦真打探完明黛又出了什么事,回到屋中回稟魏欽。
他瞧著那明姑娘不像是能照顧好自己的樣子,恐怕日后還有的是熱鬧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