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下唇,竭力抑制住哭腔,問在門外等待她的人。
“寧寧,你那個御守,不是為喜歡的人做的嗎,為什么要給盛紈那個人渣。”
“嗯,什么”
姜蝶珍迷迷糊糊的。
“御守,就是那個櫻花小貓的御守。”
“那個呀如果不把那個拿出來,沒辦法帶著你逃掉吧。”
姜蝶珍臉紅紅著,帶著執拗的孩子氣,眼里閃著光。
“我都看好路線了,我我們從東苑走,就說出門買胃藥。”
姜蝶珍走下臺階,雪落在酒熱的頰上,水漬被體溫暈化,像是一滴淚痕。
她渾然不覺,細白的手指把傘舉的很高,偏向黃微苑這邊。
自己的半個肩膀都被大雪覆蓋,黏在一起,濕漉漉的。
她的小襖遺落在酒席上,衣著單薄。
“我帶你去酒店,今晚發生什么你都別出來,寧寧,你發現沒,他們是沖著你來的,奈何不了我。”
她們走出俱樂部,意外地沒有安保阻攔。
想來,是盛紈已經打過招呼。
坐上出租。
姜蝶珍的裙擺,已經被那群人撕壞掉了,又細又白的腿搭在車座上。
她渾然不覺。
意識有些迷蒙,還在想著照顧黃微苑,垂眼翻找著包里的紅糖水。
“誒,在呢在呢紅糖水把我的小錢包都給烤熱啦。”
“給小苑喝,喝了肚子肚子就不會疼了。”
黃微苑看在眼里,有些鼻酸。
她很喜歡姜蝶珍身上,被溫柔寵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天真。
她知道姜蝶珍已經中了情藥了,馬上就會意識迷糊。
她舍不得再騙她。
送羊入虎口,害別人一生,換取自己的一部戲,她真的做不出來。
黃微苑把自己的圍巾,圈在姜蝶珍的脖頸上,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一樣做出叮囑。
“寶寶,在這里暫避一下,他們追來了,你千萬不要出去。”
“那你怎么辦。”姜蝶珍戴好粉色方格圍巾,小聲詢問。
“我沒喝什么酒,我已經出來了,回公司躲一躲。你這幾天還要面試呢,你別憂心我。”
那晚是怎么陰差陽錯地,推開那扇四合院紅門的。
姜蝶珍在迷糊的記憶中,已經遺忘得徹底。
她只記得覆蓋著落雪的國槐樹,青黛色的巷弄。
有句詩怎么說,“火狐醉倒梅林間,金魚燈籠雪兔奩。”
時值年末,火紅燈籠在大雪的屋檐的輕輕搖蕩,就像沒有風也顫抖的心旗。
從小被父母好好愛著的寶貝乖乖小囡。
第一次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天塹差異,陷入了一場被不安裹挾的情愛漩渦。
后來她想,如果沒有這次初遇。
景煾予,是不是永遠也不會愛一個人。
他不是落俗的人,甚至懶得去迎合世間定義下,普通人的幸福。
父輩在云端,他高高在上,應有盡有,注定他并不平凡的一生。
黃微苑送她到院門附近,接了經紀人的電話離開。
姜蝶珍意識迷迷糊糊的,心跳快的難受。
她纖細的腕骨伶仃細瘦,幾乎快撐不住傘。
大雪簌簌落落,青藍色的傘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白。
眼前的院落里,光影幢幢。
坐在金線雕花的景深處,高居上位的人,有種凌冽的英雋。
一群人簇擁在一個男人左右。
個個敬畏又低斂。
每一個人都西裝革履,衣著不菲,帶著詢問性質地征求著中間坐著的那個人的意見。
那人穿著沐浴后的黑睡袍,帶子松垮系在腰腹上,有種隱晦的欲和濃烈的誘惑力。
他五官冷峻立體,宛如薄玉,領口修飾著肩頸肌肉線條,姿儀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