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臥高臺,不沾染絲毫的風雪。
他正垂著眼點煙,眼皮懶散向上撩,戲弄著火星,白霧在唇邊逸散。
男人好像對周圍人描繪的方案,沒一點的興趣。
撐著傘的白裙小姑娘,推開厚重的門,落入他的眼瞳里。
他沒做聲,視線掠到她的眉目,不著情緒地描繪了一次又一次。
“看看那是誰”
他身邊秘書模樣的人,覺察到他的分心,提醒站在門側的助理。
“像是外面走錯的小姑娘。”
“景先生,需要把她趕走嗎。”
助理還沒動,就被身側的男人一個眼神制止住。
姜蝶珍站在廊下,意識迷迷糊糊,纖細的身影晃了晃,差點跌倒到濕滑的雪地上。
料想中膝蓋的疼痛并沒有發生。
她被人撐起來,歪在那個人溫暖的臂彎里。
她自己制作的傘柄,第一次被另外的男人執在掌心中,替她擋住漫天的風雪,也隔絕掉周圍的喧囂。
“能站起來嗎,我扶著你。”
他能嗅到她身上,帶著薄薄的竹綠淡香,混雜著不屬于她的烈性酒精。
就像春日溪澗掠過竹林山澗,被俗人強行破冰。
“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他的嗓音冷沉,沒有質問的意思。
有不一樣的心思,想法設法接近他的人那么多。
可他扶著她,問詢的這句話,卻像情人憐惜一樣,繾綣溫柔。
她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不安地拖拽著陌生男人的衣袖“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
“我好難受能不能不要趕我出去外面有人堵我”
不設防的女生。
第一次對不認識的人,生出這種信任。
大概是身后那群人,看起來都依傍著他能力,讓她有了一些安全感的假設。
她只能賭一把,像倉皇飛進深林躲避疾風驟雨的鳥雀,無助地仰起臉來看他,意識在迷離中徘徊。
“初次見面,我叫姜蝶珍,身份證都在包里,不是訛你的。”
冬宜密雪,覆蓋在他的衣袍上,碎玉般悄無聲息。
這個一塵不染的男人,給她撐著傘,深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姜蝶珍感覺到,他一直幫她束住,被酒桌上的人撕破走光的裙。
藥物作用下,她喘息了兩聲。
呼吸的聲音逐漸變重,落在他的耳朵里,像是在無措的解釋。
“能自己走嗎”
“我很癢,好難受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話語剛落,就被人凌空抱起,帶著守護性質的,被他微攬在臂彎里。
那個人抵在她脊背和腿彎的手指微曲,并未觸碰到她的皮膚,紳士到極致。
她毫無掙扎,只是不安地捏緊他的衣領。
他英俊的五官撞入她的視線,深邃的眼,流利挺拔的鼻梁,比電影明星還艷絕。
姜蝶珍能聞到,烏木沉香的后調,混著他身上很淡的煙草味。
在微涼的雪中,沉穩高級地浮在她身側,并不侵略,讓她舒適極了。
“叫我景煾予就好。”
她一時看呆。
自己被風雪吹起的黑色發絲,粘在他的唇角。
姜蝶珍什么都沒想,害怕打擾他、讓他覺得癢,探指想幫他拂走。
沒想到這一抬手。
因為意識模糊,她染著竹青的手指,觸到了他柔軟溫熱的嘴唇上。
她本就遽烈跳動的心臟,這一刻簡直震耳欲聾。
“這么主動,很想發生點什么嗎。”
景煾予的嗓音帶著年輕男人的磁性,漫不經心地掠過她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