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刀疤嘆息一聲,臉上的皺紋讓他顯得有些滄桑。
桑綰聞聲噗嗤一笑,也不同他客氣了,直接將他帶來的明顯是糕點的油紙包拆開,“我與姐姐都沒怨自己警惕心太低,阿叔又何必內疚。”
“來,咱一起嘗嘗這個”
在她的觀念里,此事是意外,怪不到劉刀疤身上。
對于這個從小看她長大的長輩來說,她歪歪腦袋捧著糕點,毫無芥蒂的讓自己一起,屬實讓一個粗狂的中年男人感動。
劉刀疤壓了壓眼角,喉頭微緊著從她手里拿了一塊,“年年不怨阿叔就好。”
桑家的孩子真是一個頂一個好,怎么他劉家就生不出這么懂事的孩子。
眼看劉刀疤越來月慈祥的目光,桑芹搖搖頭給他添上了茶,“怨什么怨,您不如說說在大理寺的事,年年最愛聽這些了。”
劉刀疤直面桑綰撲閃撲閃期待的大眼睛,一拍大腿坐直身就給她說了起來。
“那日我被帶進大理寺調查,那陣仗大得,你嬸嬸都快嚇暈了”
劉刀疤擅自調動兵馬,就算結果是好的但也逃不開懲罰。
他同桑綰說得自己如神將般決策一切,可他的背從進門起就沒有繃直過,就連坐著也沒有全受力于凳子上。
被罰過才來的。
估摸著剛能下床就奔過來了。
桑芹無奈的笑了一下,這回她們劉叔的職位要降嘍。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再者說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空有神捕名聲的捕頭,幫不上什么的。
院門被敲響,兩人說得入迷,桑芹沒打擾他們,利落的起身去開門。
“啪嗒”
“叔與你說啊,這回你阿叔立了功,那大理寺卿見了你阿叔都不敢大聲說話嘞”
“咳。”
院中的劉刀疤與桑綰被打斷,話音停頓下意識看向門外。
桑家院門處,桑芹身后站著葉祈與陸南堯。
只見那位大理寺卿笑瞇瞇的朝劉刀疤揮了揮手,劉刀疤瞳孔微縮,眼前一黑。
自己被杖責時的嚎叫仿佛重新回蕩在耳邊。
他彈似的飛快站起來,“呦這么巧呢陸大人”
陸南堯學著之前桑芹的樣子靠著門欄笑,“是挺巧,以后我就住在桑大神捕對門,劉大人有空來玩啊,你我熟悉了之后”
“本官見了劉大人應該能大聲說話了。”
劉刀疤面死如灰,葉祈含笑瞧著,見桑綰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朝她招手。
桑綰小小步的走近,他才溫聲囑咐道
“為了歡迎陸大人,今夜在無雙酒樓設宴,待會莫要多吃糕點了。”
站在他們身旁的桑芹聞言點點頭,“恰好我也要去找他們掌柜。”
之前答應了街坊鄰居們,若是年年找回來定要設宴感激他們。
那日她也聽聞,許多人幫著找年年找至天明,直到要上工了才匆匆忙忙的離開。
桑芹眸色溫柔了些,不經意與逗劉刀疤的男人撞上了目光。
陸南堯眸色噙笑,比一張板著的臉要溫柔許多。
桑芹挑眉,雙方視線停頓一瞬,又默契的游移到別處。
這大理寺卿倒是有趣,什么人的吩咐能讓他委身弄花巷這種偏僻小院。
葉祈、七葉。
十年如一日的神秘人馬保護,還有鐵騎與來源可靠神秘的各種消息,還能讓大理寺卿態度恭敬。
有趣有趣。
桑芹抬頭看著刺眼的太陽,神色復雜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