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道黑色的身影在遠處閃過,而后越來越近。
談桐低著頭往前走,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撞了上去,然后抬起頭,故作震驚“你怎么在這”
段柏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專業能力有待提升。”
談桐的耳垂染上一點緋紅“你才演呢你到底為什么在這嘛”
段柏章并不回答,只是將手中的帆布袋遞了過去。
談桐打開一看,里面裝著滿滿當當的東西,有吸汗毛巾、礦泉水、運動飲料、肌貼、松解球,都是運動前后能用上的。
“給我準備的”談桐亮晶晶的眼睛里寫滿了驚喜,她咬了咬嘴唇,眼珠滴溜溜轉了轉,“這些我肯定都有啦,你還特意給我準備。”
她想裝出點欲拒還迎的嬌嗔,但實在學的不像,臉卻更紅了,像是做壞事被發現的小狗。
段柏章不拆穿她,只是說“嗯,我看他們都搶著遞給你,還以為你急用。”
談桐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你吃醋啦段柏章你居然會吃醋哦”
段柏章更不會回答,轉身回到看臺上。
第二天,最后一項800米比賽前,談桐靠著短跑和跳躍項目的強悍實力,暫時列在第一位,但僅僅比第二名體大的選手高三十幾分,在800米一項上僅僅是兩秒的差距。
偏偏800米是談桐的弱項。
站在起跑線前,她已經什么都不思考,唯一的想法只有“跟住她,跟住她,跟住她就是冠軍。”
發槍后,她沒有想著自己的頻率,也不去管自己的體力,只是盯著體大的選手,死死咬住她,和她保持在兩秒內的距離。
體大的選手不甘示弱,靠著體能優勢頻繁變換節奏,試圖甩掉談桐。
400米過后,談桐開始疲憊,乳酸的堆積讓她抬不動腿,這個速度已經超出了她的能力。按照策略,她應該稍微降速,為沖刺保留體力。
但她更知道,一旦她們的差距拉開,她就再也不可能有力氣和信念追上了。
雙腿如同灌了鉛,肺部有烈火在灼燒,她加大了擺臂的幅度試圖借力帶動身體,但這都是徒勞的。
最后一個彎道,她已經跟不住了。她能聽見看臺上同學們喊著加油,讓她別放棄,但她卻并不能受到激勵,她很想喊回去“我真的跑不動了”。
體大的選手還在加速沖刺,談桐已經完全失去了節奏,甚至快要失去意識。
然而這時,她又看見了段柏章,他在朝她點頭,像是在說她可以的。
俗套的心理活動閃過,談桐真的涌起了一股力氣,她閉著眼睛沖過了終點,然后眼前一黑癱倒在了地上,任一群人在她身邊圍著慶祝,她也沒力氣起來了。
等她暈暈乎乎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在段柏章背上。
她掙了一下,想跳下來。
“別亂動。”段柏章的手輕拍。他是個禮貌的紳士,手掌以不舒適的姿態搭在她的膝窩,并不觸及一點曖昧和尷尬的區域。
談桐趴在他的背上,發現他的脊背比她想象的還要寬闊,她感到安全又舒適。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洗衣液殘留的清香,松木和薄荷混雜的冷香,并不似香水濃郁,卻偏偏讓她忍不住想聞了又聞。
她濕漉漉的鼻尖湊近段柏章的衣領,發際線的絨毛擦過他的側臉,段柏章癢得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