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貓崽子的花紋少見,我只見過黃花黑白,這只的皮毛,倒像是金子長成似的。你瞧,上面還有一塊一塊斑點,以后莫不是一只大花貓吧”
她驚訝稱奇。
見多識廣的甄青鸞,才察覺這小貓崽在這地方,也許有些罕見。
金燦燦的嫩絨毛,泛著白皙的軟絨,又有一些黑褐的花紋,還沒能長出模樣,卻在毛皮里灑出星星點點,猶如淡墨。
耳朵尖尖,長著一簇稚嫩的黑色耳毛。
而它的尾巴
甄青鸞伸手一捏,有點短。
“好短的尾巴。”
竹荷也發現了,更是驚訝。“難道它生下來的時候,遭貓親咬了”
有些母獸生產后營養不足,確實會咬斷崽子的尾巴。
可甄青鸞捏著的一小節短尾巴,圓潤得絨毛覆蓋,沒有一絲血痕傷疤,不像是后天斷尾。
更像是先天短尾。
甄青鸞知道許多短尾的品種貓。
大多是后天篩選,一代又一代基因繁殖,留下的短尾缺陷。
但是天生尾巴這么短的
難道是猞猁
甄青鸞心里一驚,這要是猞猁,那她捧的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山貓猞猁作為曾經常見的狩獵伴寵,在墓室壁畫和一些出土陶俑里,都能見到它們的影子。
可惜,甄青鸞所在的時代,猞猁遭到了大量捕殺、棲息地也越來越狹窄,數量急劇減少,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防止滅絕。
連她都只在動物園見過。
沒等甄青鸞感慨一番救回國二的驚人壯舉。
掌中小貓就發出了一聲顫顫。
“嚶嚶。”
小短尾叫聲柔柔軟軟,帶著小奶音,細細的粉嫩爪子會去撓柔軟的舊衣布。
似乎很不喜歡自己的尾巴被捉去了。
甄青鸞松開了手。
貓咪金燦燦的爪爪籠住自己,翻了個身,似乎想將短短的尾巴藏起來。
奈何身弱腿短,就巴掌大一個,絨毛連嘴巴的嫩肉都沒覆蓋住,翻來翻去,竟露出了更為粉嫩的小菊花。
“這貓兒怪可愛的。”
竹荷看得也是語氣溫柔,見甄青鸞小心放下貓咪,在溫水里洗起剪好的布頭,終于問出聲來。
“不知道青鸞你怎么撿到了這貓”
甄青鸞一路坐著知明洲的馬車回來,竹荷能等到現在才問,實在是過于懂得輕重緩急。
她仔細清洗布頭,省去了詳細,簡單說道
“今日我與小貓有緣,先是撿了一只黑白相間的烏云蓋雪,送回了主人家里。主人千恩萬謝,派車送我回來的路上,我又撿了這只小金貓。”
“這主人是住在知明洲的”竹荷聲音顯然急了些。
“對。”甄青鸞擰干舊布,終于可以問問心中好奇。
“竹嬸可知道,這知明洲是什么地方”
“邪乎地方”
竹荷似乎對城衛都畢恭畢敬的知明洲,有不同的看法。
她眉頭一皺,語氣甚是凝重。
“那里原來是安寧城里鄉紳宋家的大宅。宋家本就富貴,世代襲爵,又作了分家,劃了五六條街道,縱橫數十里,興起了宋家大宅,那里修得碧廊朱閣,門外走過都能聞到陣陣樹木花香,遠了還能見到云霧氤氳山石陡立,所以我們私底下又叫宋家大宅宋王府。”
“宋王府”
甄青鸞再是不懂規矩,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稱呼。
竹荷聲音更低了,“對,宋王府。可是宋家當家的宋老爺宋談,當初也不過是定州州府,祖上世襲的爵位至多三品,哪里能稱王爺”
“于是,五年前圣上登基,宋談進京獻寶,想晉封個一官半職,把自己王爺身份做實了。誰知,這一去,官也丟了,還被抄了家。”
“那時起,宋王府大門貼了封條,一頓冷清。去年才來了一行京官,悄悄撕了封條,守著重修宋家大宅。”
“我親眼見了,來往的土木車輜,將安寧城道路都壓出了一條一條深痕,怕是運進去不少重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