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京官還將牌坊上刻的通天寶苑,換成了知明洲。”
竹荷說得眼神發亮,跟聊到了新奇事物似的,連凝重語氣都清減不少。
“聽人說,連牌坊上的詩句,都是當朝大學士親自題寫的,說這地方以后用作貴客歇息暫住之處。”
“年前時候,確實陸陸續續來了許多隊伍,住進了不少貴客。他們拿著知明洲的通牒路引,城中都不敢攔,通行無阻處處可去。”
“但是無人知道,知明洲里住的貴客是誰”
甄青鸞越聽,越覺得有大事發生。
這么多貴客聚集在大學士親題的知明洲,總不能是在窮鄉僻壤開例會吧。
竹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甄青鸞當然懂得什么意思。
無非是想探聽八卦消息,從她這兒知道,知明洲里住著誰。
“我也不知道知明洲里住的什么貴客。”
甄青鸞如實說了。
“我進了知明洲的府邸,也只是將小貓還給了丫鬟們,得了些賞錢。”
說著,她將白寶寧賞賜的診金,放在桌上。
“竹嬸要是不嫌棄,就拿去當做我暫住在這兒的租金吧。”
竹荷哪里能收,她只是一陣惋惜。
“也對也對,里面的貴客哪里是我們能夠見到的哎呀。”
正感慨著,她就見甄青鸞翻開小貓,用剛剛洗凈的溫熱舊布頭,去擦小貓的菊花。
小奶貓而已,眼睛都沒睜開。
哼哼唧唧的翻動著粉嫩小短腿,比兔子還短的貓尾巴晃來晃去。
溫水軟布來回擦拭,小貓崽子蹬腿努力,竟拉出一條淺黃的糞便
“青鸞,你也不嫌臟。”竹荷驚呼。
她哪里見過這么細致侍弄貓崽子的舉動。
“能吃能拉就能活。”
甄青鸞小心擦干凈奶貓,團起弄臟的舊布,扔進了溫水盆里。
又將貓崽好好裹起,保暖防風。
小奶貓每隔一會兒就得喂奶,喂完等它排便或是刺激它排便。
這重重復復的工序,才只是開頭。
甄青鸞沒研究過猞猁,只能按普通貓崽的方法,慢慢喂養。
這么短的尾巴,這么脆弱。
如果這只小貓真的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猞猁,哪怕是在不缺珍稀動物的年代,被她養死了,甄青鸞一輩子都不會釋懷。
為了短尾小奶貓,甄青鸞熬了一夜沒睡。
羊奶得隨時有熱水溫好,小貓得隨時注意保暖排泄。
沒有鬧鐘,甄青鸞只能盯著小貓的光禿禿沒毛的嫩嘴算時間。
見它砸巴起嘴,哼哼唧唧的鬧騰,就得用手帕給它喂奶。
甄青鸞忙了一晚上,大約摸準了小貓咪的脾氣。
嘴巴一張一張,爪爪虛空踩奶,就是餓了要喝奶。
喝完之后,捏一捏它的尾巴,就會乖乖的亮出菊花,不一會兒就能自己排便了。
又笨又可愛。
等小貓崽長大一些,斑紋清楚一些,她應當能看清是不是珍貴的國二猞猁。
不過,就算它不是猞猁,想養好一只貓,也是件難事。
甄青鸞剛給踏雪、烏云團開了食譜方子,這時候換她來養,自然得早做打算。
羊奶可以蹭羊羔的母乳。
可是雞胸肉、雞肝、雞心、羊肉、牛肉、豬肉、骨頭,怕是得花上大價錢。
甄青鸞眼看著天色亮了,就起身出來。
竹荷竟然更早,已經在廚房忙碌了。
這位心善的農婦,絲毫不介意甄青鸞拿羊奶喂只小崽子。
還熱情的端出白餅,細問小貓昨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