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聆拉了拉他的手,“殿下,你先回去吧。我會和父親、母親說個清楚的。”
“我父親素好面子。我母親性子急躁,現在他們定然還在氣頭上,我母親若說話不好聽,我擔心殿下被她氣到”
江神聆眨巴著還有朦朧淚花的眼,懂事地看著他,“別把事情鬧得更大,好不好。”
“殿下請放心。”她拍了拍胸口,篤定道,“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
司洸想起前生的自己就和江家夫婦相處不當,他也不想讓江神聆再在他和自己父母之間左右為難,“好吧。”
“我改日再當面賠禮道歉。”
他放開她的手,轉身欲走之際,又回頭問,“聆,你那塊玉佩呢”
前生她死之后,司洸一直把江神聆的那塊玉佩戴在身上,重生回來后,他身邊沒了那塊玉佩,倒還有些想念。
他記得前世出征到歸來不過半年時光,與她半年不見,他會十分想她,便想將玉佩留在身邊做個念想。
江神聆眼眸微顫,“哪塊”
“老沛國公傳下來的那塊青鸞玉佩。我聽母后說,是你的珍寶,留給我做個念想吧。”
江神聆抬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那自小戴大的玉佩早在一個多月前便送給司湛了。
“那塊呀。”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入秋了,那玉帶著冰涼,我收起來了,沒放在身上。”
她怕他讓她去取,江神聆連忙抬手,取下腕上的玳瑁鑲金嵌珠鐲遞給他,“這是外祖母送我的,年家的珍寶,送給殿下。”
司洸看著手鐲,沒有接過,燈籠光在風中飄蕩,晃晃悠悠的燈光浸不進他暗沉的眸子。
江神聆莞爾一笑,把手鐲再往他面前遞,“那玉佩形制古樸,看著像男兒所戴。殿下既要我的信物,還是要一眼就讓人能看出來是女子的東西為好。”
司洸聽著她話里拈酸吃醋的意味,笑了笑。
他接過手鐲,鐲上還有她溫潤的香氣,他看她淺淺低頭,花柔玉凈,含笑娉婷。
“你放心,我時時放在身上。”
司洸翻身上馬,江神聆站在門前,依依不舍地望著他,直到他消失在長街盡頭。
待見不到他的蹤影了,江神聆的笑容當即垮了下來,她深吸了兩口氣,緩慢地、搖搖欲墜地往府里走。
張娘子在一旁緊張道“二小姐和殿下這是”
她不敢多加置喙。
“父母沒有報官么”江神聆語氣緩慢,精疲力盡地往正廳走。
“夫人老爺商議之后,沒有報官,他們不想害了二小姐的名節。對外稱是江二姑娘的貼身婢女被拐走了。”
“夫人怕太子殿下傷害了二小姐,讓楊閣老命楊府的護衛也一同去尋人,楊閣老有門生在京兆尹任職,又去委托那門生派衙役一道尋人。”
“奴婢已經叫人去通知老爺了。”
江神聆聽完,點頭,還好父母沒有報官,沒有把事情鬧大,否則人盡皆知了,她和司湛便徹底無望。
江神聆走了幾步,膝蓋發軟,殘留在唇上的他的觸感令她難受不堪。
她想去正廳喝杯茶水,燈火輝煌的廳堂就在眼前,她卻一步都邁不開,直直跪倒下去。
張娘子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突然聽到身后響起一聲嗚咽,回頭便看到江神聆跪趴在地上。
“二小姐這是怎么了受傷了嗎”
張娘子轉身過來攙扶她,卻被江神聆一把推開。
江神聆跪下后,手指緊緊地扣著地鉆的縫隙,眼前出現前生的殘影,察覺到有人拉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