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怪他,偏要與我置氣,你盯著那經卷,快盯出花來了,我說什么你也不看我一眼。”
越說越是委屈,嗚咽不已。
司湛摟著她的腰將她面向自己,她又雙手捂著臉頰,巴掌大的鵝蛋臉隱藏在細白的手心里,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瑩潤的下顎。
她哼哼地哭著,司湛拉著她的手腕,逐漸將她的手拉了下來,露出一張哭得粉紅的嬌顏。
江神聆又起身要往外走,“你若厭棄我了,那我這便歸家吧。”
“我哪有厭棄你,我也沒有與你置氣。”司湛將她拉回來坐下,他的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讓她逐漸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江神聆即使這樣也不看他,把眼睛盯向一旁,桃花浥露的眼里掛著晶瑩的、將落未落的淚水。
翹起紅唇,嬌氣可憐。
司湛溫涼的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水,“不要再哭了。”
江神聆余光看了他一眼,他睫毛顫動著,棱角分明的下顎緊緊繃著,眼角也透著一星半點的紅。
“好吧。”她咬著下唇,“你別再怪我了。”
“我沒有怪你。”司湛默了片刻,輕聲說,“你昨夜夢里在,在叫太子殿下。”
江神聆心口狂亂跳動,幸好面頰已經哭紅,再熱上來的燥意便不太明顯。
她瞳孔震顫,突然想了起來,昨夜在風雪里想到那些事情,午夜夢回的時候,她好似回到了前生司洸才出征回來的那段日子,紛雜的床笫間的片段令夢中的她感到唇角干涸,她好像還有伸手四處找水喝。
“你說你能夢見未來,所以我便感到煩心,你夢見未來的你和太子殿下。”司湛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有何瓜葛嗎。”
江神聆終于知道他眼下的這點烏青因何而來,她又蹙眉要哭,“我沒有夢見什么,不過是一些雜事。若是關于未來的夢,都是清晰明了的。昨夜太后提到太子殿下,我對他已全無好感,若我真對他有什么想法,那便是想他別那么快回來,回來了也不要再和我相見,免得我看到他,心里就不痛快。”
“我懷揣著這份不痛快,夢見我以前癡纏他,他對我愛答不理,因而夢里抱怨地罵了他兩句。”
她一下撲進司湛的懷中,“王爺,我說了要與你相知相許,你信我,好不好。”
司湛慢慢抬手,扶住在懷中輕泣的嬌娥,眉眼間難掩慮色,他說“好。”
回到王府后,司湛說有事,出門了一趟。
江神聆放下床帷,躺在架子床上小憩。
醒來時已是日落黃昏,司湛還沒有回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心里沒個著落,她想起他走的時候,也沒有與她過多言語,那時他的眼中揣著心事。
她想,他肯定還在介意她昨夜叫錯了人的事。
她輕拍自己臉龐,真是難堪。
屋外堆積的零星薄雪已經融化,黯淡的天穹上又落下紛紛揚揚的雪花。
風比昨日更冷了。
江神聆的腿搭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踢床邊的腳踏。
從昨夜到今日,她對著司湛撒了無數的謊,恐怕日后又要再用無數的謊言去圓謊。
她是真的想和司湛好好過日子,可總是有那么多的煩心事,最煩的便是那一想起來便讓她郁結于心的司洸。
她怎能在夢中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