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空氣清透,每一次呼吸都似雨水清洗著肺腑,但她卻快被他吻得喘不上氣了。
她身上也燙了起來,舌尖的癢意一絲絲涌向四肢百穴。
江神聆推了推他,在親吻中含糊不清地嘟囔“說好的踏雪尋梅,王爺要在雪地中”
“嘶。”她被他輕咬了一下唇瓣。
司湛抬頭,氣息不穩地說“美色誤人。”
江神聆吐了吐舌頭,唇瓣泛著可人的粉紅,“王爺的美色也時常令我智昏。”
兩人一起笑起來,又耳鬢廝磨了片刻,這才放開了彼此。
他們拉著手往前走了十來步,發現一處較為平坦之地。
山間的雪不大,雪花似濛濛細雨飄揚。
江神聆抬手接住幾片清透的雪花,“今日不知道能不能作畫,我擔心一會兒雪下大了,我們要落荒而逃。”
司湛“那先回去,等雪停了再來吧。”
“不要,我想聽你撫琴。”江神聆挽著他的胳膊,指著幾株枝丫交錯的紅梅,“頂上是紅梅白雪,底下是你溫柔撫琴。”
江神聆再指向地勢稍高的一處平地,“我呢,就坐在那里把你畫下來。”
“能畫多少是多少吧,若是雪下大了,我就把你的樣子記在腦海里,回到小院子再畫。”
“好。”司湛應下,他讓侍從擺好琴。
侍從又將作畫所用的筆墨紙硯放在方桌上,抬到稍高的一處平地上。
侍從打著傘站在方桌旁,防止桌上的白紙被雪浸濕。
江神聆坐在傘下,興致勃勃地說“彈琴吧,王爺。”
司湛坐在琴前,對她點了點頭,冷色的手指在琴上輕輕撫過,清泠的琴聲在山間響起,“你想聽什么”
“高山流水吧,適合這山野之色。”江神聆將手中的筆浸滿顏色,“我畫技普通,若是畫得不好,你可不要笑我。”
“不會笑你。”司湛抬頭看著她認真落筆,眉頭緊皺的可愛模樣,玩笑道,“我把你也畫得丑些,我們在畫上看起來登對就好。”
“那可不行,你必得把我畫出十二分美貌,否則我就怪你技藝不精。”
江神聆抬眼看司湛,他在盤曲艷色的紅梅下,發絲極黑,膚色極白,他不笑的時候,眉眼間又是那般清清冷冷的神色。
他穿著雪色竹紋的錦袍,像是矜貴俊美的病公子。
但他一點也不病弱,江神聆抿了抿唇,看著他纖長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波動,她不禁想起被那雙手捏、握、撫弄的滋味,真是讓人臉紅。
琴音輕盈,在山間自然流轉。
他低眉撫琴的樣子實在好看,江神聆看著他,半晌沒有落筆,只覺被精怪所化的雪中妖攝去了魂魄,心口怦怦亂跳。
司湛抬頭看向江神聆,他的琴音停頓了一息,繼而又繼續撥弄琴弦,只是面色寒了幾分。
待他看那人不走,反而策馬向他們奔來后,司湛手搭在琴上,抬眸與來人對視。
江神聆感到奇怪,琴曲才過一半,司湛怎么停了下來。
若是有路人經過,不理會不就好了。
江神聆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在背后響起,她手拿著畫筆,回頭往聲音處看去,她方一看清那人,手上的筆便落在了畫紙上。
她才畫了數筆的人,被暈染開的顏色污染,瞧不清輪廓。
江神聆連忙站起來,她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冒出來,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著手搭在琴上未動的司湛,她下意識地向司湛走去,站在了司湛身后。
司洸策馬停下,停在江神聆作畫的桌案邊,他翻身下馬,玄青色的大氅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