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洸驀地喚道“聆。”
他聲音溫和又輕,他看著她的藕荷色對繡雙蝶琵琶襟上衣,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轉,一寸寸地往下滑,直到看到她鞋面上繡著的重重蓮瓣,他的目光才收回來。
司洸柔和地看著她的雙眸,“孤還是喜歡你的木蘭香氣,在這充斥著濃烈酒臭的殿中,似聞到了馥郁的冷香。”
江神聆被他這樣一看,頭皮簌簌發麻,她以為他是要興師問罪,沒想到他是要說這些惡心人的話,“殿下請自重,若是無事,我先退下了。”
“那夜的事,你有告訴瑾王嗎。”
司洸如此一說,便停下了江神聆轉身的步伐,她抿著下唇看向他,“殿下意欲何為。”
“你總是問孤,意欲何為。”司洸棱角分明的唇忽地上揚,他笑起來,眸色更深,“孤也一直告訴你,但你似乎總是記不住。”
江神聆低頭,手指的指甲尖按在掌心的軟肉中,她被酒色沾染的酡紅被風吹了吹,變為了曖昧的柔紅,她沉聲道“太子殿下請恕罪,我知錯了。”
司洸抬了抬手,“無事,你既然已經嫁給了瑾王,過往的事情便一筆勾銷罷。孤亦不會再計較。”
江神聆聽他這樣說,心里還是惴惴,司洸不像是那般寬容仁厚的性格,她再了解不過。
但他說了,她還是應下,“多謝殿下寬容。”
“那我”她說著便又想走。
司洸又道“那夜的事,你沒有告訴瑾王吧。”
江神聆再次頓住腳步,司洸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那夜,他不像是他嘴上說著的那般原諒了誆騙。
他不斷地提醒她,她那夜裝作情深義重的樣子,令此刻知道真相的他有多么惱怒。
她輕聲回道“沒有。”
墻外昏黃的燈籠光映照進來,落在司洸頭上的金冠上,金冠熠熠生輝,他冷玉似的眸里含著兩分體諒,“自是不要與他說。”
“那夜孤沖動了,孤為此感到抱歉,還望瑾王妃原諒孤的妄為。”
江神聆感到驚訝,她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司洸是該為他的胡作非為感到歉疚,但他是那種從始至終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何錯處的人。
司洸笑了笑,他聽到了墻外輕微的腳步聲,“孤實在心中有愧。沒有一個男子愿意自己的妻子曾經被人嘗過滋味,你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
江神聆抬頭看他,他這般輕飄飄的話令她惡寒。
她怒目而視,眉角突突亂跳,不由得拔高了兩分聲音,“殿下請慎言”
明明是他發了瘋地擄走了她,如今他倒是說的像是兩人有私情一般,可那夜她即使裝作愛慕他,他此時也應該知曉,她那時所做,只是為了騙他放過她。
司洸甩了甩袖擺,往她靠近了一步,神色間笑意難以隱藏,他故意壓低了聲音“你既然已經嫁得如意郎君,你那夜與孤說的話,孤就當沒有聽過。難道這不是瑾王妃所想嗎”
江神聆蹙眉看著他,她當然希望他不要再找她的麻煩,可他此刻面上的表情十分復雜,像是壓抑怒火,又像是在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