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洸從袖袋里拿出玳瑁鑲金嵌珠鐲,他一把抓住江神聆垂在身側的手,“江姑娘給孤的定情信物,既然已經成婚了,還是收回為好。”
江神聆被他抓住手腕時,立刻掙扎著往回收手,他手掌溫熱,力氣又大,她掙扎著動彈不得。
她看到那手鐲,心口咯噔一聲,動作停頓了一瞬,他便將手中的手鐲往她手上一推,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她看著手上的玳瑁鑲金鐲,雖是她的東西,可在他那里放了一段時日,他再還回來,這寓意便變得有些奇怪。
他若覺得膈應,丟了便是,為何還要戴回她手上。
司洸給她戴完手鐲,抬眼往書房半開的窗牖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江神聆看著司洸離去的背影,覺得手上的玳瑁鑲金鐲滾燙,像是燙手的山芋。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先找個地方把它取下來,然后讓念南拿到她在江府的廂房里藏起來。
她還沒有取下來,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江神聆連忙垂下手臂,桃色的袖口晃了晃,遮住了手上的玳瑁鐲子。
司湛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垂下的袖子上,“神聆。”
“王爺。”江神聆甜甜一笑,向他走過去,“怎么樣,那佛像是真的嗎與那百年前的得道高僧有何淵源”
“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與江尚書閑聊幾句罷了。”司湛看她,柔和地撫摸她的頭頂。
江神聆看他神色溫柔,往他懷里靠,又看父親出來了,立刻又站直了身子。她手背在身后,垂下的袖子一直沒有露出來。
司洸走出書房的院子,迎面遇上了江神賜和田近北。
司洸眼里流露出兩分驚訝的神色,他沒有想到會在江府里遇見田近北,按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宏縣做縣丞。
田近北不認識他,看司洸衣飾華麗,且盯著自己一直看,于是他躬身做了一禮。
司洸眉心跳了跳,天昏地白,宿雪未融。
他突然似有所感,一些他一直不愿意去揭露的事情,就這樣直白地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即使想要裝作不知道,也無法再掩飾真相,司洸問“你為何在此處。”
江神賜認識司洸,他對田夫子是又敬又恨,找到機會刁難田夫子,立刻說“田夫子,這是太子殿下,殿下問話,你為何不答。”
田近北連忙恭敬行禮,“草民之前在宏縣任職,后來江尚書聽說草民有些學識,便將草民從宏縣接了出來,在府上教江公子讀書。”
司洸冷笑了一下,眼中寒芒乍現。
曾經他手底下得力的部下,如今跑到江府來當教書先生了。大材小用。
司洸說“江尚書真是獨具慧眼啊。”
江神賜煩躁地癟了癟嘴,“我爹我娘,什么都聽我姐的,我姐說要把我培養成狀元郎,他們也就不管我是不是這塊料,一個勁兒的揠苗助長。”
田夫子欣慰道“賜哥兒,你都會用揠苗助長這個詞了。”
司洸問“江尚書是聽了江二姑娘的話,才去宏縣將你接來的嗎”
田夫子說“草民不知道實情。不過尚書大人時常夸贊瑾王妃聰慧,若是瑾王妃的主意,那草民便多謝王妃的知遇之恩。”
他之前在深山里的縣衙當縣丞,時常被上司打壓,日子過得苦寒無比。如今江尚書一家都對他很好,一個月給他的賞銀,比過往他干一年的俸祿還多。
江尚書時常帶他去和同僚宴飲,給了他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才華的機會,江尚書說來年還會提拔他在京中任職。
他覺得自己走了大運,對江家非常感激。
江神賜對司洸道“殿下,我們走了,我的貓兒還餓著肚子等我背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