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爺你,跟徐世子是至交好友,頻頻出入成安侯府,對那里的地形熟悉得很。”
“林成峰”
齊景軒喝道。
“你身為左都御史,因個人喜惡便口出惡言污蔑本王你學的那一肚子律法都叫狗吃了”
“王爺慎言,”林成峰無懼無畏回道“本官只是根據事發時的情況合理猜測罷了,何談污蔑”
“何況正因本官是左都御史,有糾察百官之責,才更要質詢清楚。”
“沈小姐隨母赴宴,卻莫名出現在了你歇息的跨院,與你共處一室。你說徐世子他們找到你時你才剛醒,從未對她做過什么,連話都只說了兩三句,還都是你說的,她半字未回。既然如此,為何她如此果決便自盡了”
“女兒家沒了清白固然屈辱,但你與她若真的什么都沒發生,他聽了你那樣的話,不該反駁辯解幾句嗎為何她一言不發便自盡了你覺得這合乎常理嗎”
正常人被人污蔑打碎了杯盞偷拿了東西都會為自己辯解,事關名節這樣的大事,沈嫣怎么可能一句話都不說
晉王都指責她爬床勾引了,她就算要自盡,在那之前至少也會說一句“我沒有”吧
可在晉王所講述的事情經過中,她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所以無論怎么看,晉王在這件事中都有所隱瞞。
而他若是行得正坐得端,當真如他所說那般問心無愧,又為何要隱瞞
這話把齊景軒給問愣了,一事竟答不上話。
林成峰又道“據仵作所言,沈小姐自盡所用的簪子沒入脖頸近兩寸,除了手持之處外幾乎半點沒露在外面。若非下定了必死的決心,她對自己怎會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聽到這話的沈鳴山身子晃了晃,通紅的眼中像是隨時要流下血淚。
他從進殿時就如同泥塑一般,人雖在這,魂好像還留在成安侯府,留在女兒的尸首前。
齊景軒也順著這話想到了當時的場景,想到那女子毫不猶豫地將發簪刺入脖頸,想到噴了自己的滿臉的滾燙鮮血
他唇角翕動,半晌后腦海中忽然靈光一下“是她”
他喃喃著,忽又指向跪在地上的沈鳴山“是他們他們被人買通故意誣陷本王那沈氏女從一開始就沒想活,她”
“住口”
“你胡說”
這次開口的不是林成峰,而是御座上的皇帝和雙目赤紅目眥欲裂的沈鳴山。
沈鳴山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才入京半年,性情剛正為官清廉,膝下又只有一女,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皇帝就是想維護自己的兒子,也不能睜眼說瞎話給沈鳴山扣上這樣的罪名。
“父皇,兒臣沒胡說,”齊景軒道,“徐世子他們找來時兒臣真的剛醒,那沈氏女若非有意構陷我,怎會一言不發便自盡了”
“我的女兒不會如此”
沈鳴山含淚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