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的投壺和木射技藝讓人嘆為觀止,涼亭外時不時響起少女們的歡呼叫好聲。
李瑤枝素來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只偶爾玩樂,但此時也忍不住兩眼放光,主動上前試了幾局。
可惜準頭實在不佳,在一眾貴女中墊底。
顧念念在旁嗓子都快喊啞了,直呼厲害,說沈嫣不愧是讓她三哥都心服口服的人,這般技藝京中怕是無人能及。
有他們這種真心嘆服的,自然也有拈酸嫉妒陰陽怪氣的。
“沈小姐既然有這樣的好本事,怎的成安侯府那日不見展露出來,偏偏與平郡王一道出游時才示于人前莫非是專程等著在王爺面前一鳴驚人”
這話說的好像沈嫣早已心儀齊景軒,故意留了一手專門為了吸引他似的。
若真是有人信了,那只怕也要懷疑成安侯府那日沈嫣是不是自己主動跑去前院勾引的齊景軒了。
顧念念瞪眼,想斥責那人幾句,往人群中望去,卻見說話的人竟是自己的二姐顧玥,一時間更來氣了,張嘴便要懟回去。
沈嫣卻在她之前開了口“并非是有意藏拙,只是那日身子不適,徐大小姐招呼大家投壺時我去更衣了,沒能趕上,說起來也是遺憾。”
眾人聞言,下意識便去尋找徐大小姐,想看看她怎么說。
但自從那日出事后,成安侯府便杜門自守,檢省其身,府中上上下下從主子到下人,沒有要事都不得外出,自然也不能赴宴,所以今日徐大小姐根本就沒來。
但在場的人有不少參加過那日宴會,仔細一回想便記起,當日眾人投壺時沈嫣確實是去凈房了,在那之后大家便沒再見過她,后來便聽說她出了事
如果方才顧念念所說是真,她和晉王都是被人陷害,那她實在是倒霉。
就算不是真的,是晉王醉酒強擄了她去,那她也很倒霉。
雖然很多女孩都不敢與沈嫣走得太近,但他們心里清楚,這件事錯不在沈嫣,此時見顧玥竟拿這件事當眾刻薄她,心中不免暗生不喜。
別人落難自己怕受牽連不敢靠近是一回事,但明知旁人無辜還要趁機踩上幾腳,那就讓人生厭了。
楊慧茹垂眸站在顧玥身邊,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別說了。
顧玥卻不肯就這么輕易放過,掙開她繼續說道“投壺木射再厲害又如何,不過是些閑暇時的玩樂罷了,登不得大雅之堂。有本事你與我比比琴棋書畫,看看究竟誰更厲害”
沈嫣寒門出身,不可能像她這種貴女一般自幼學習琴棋書畫,用最好的器物,請最好的先生教導。她讓沈嫣與她比這些是因為知道沈嫣絕不可能贏自己,說白了就是欺負人,看不起她的出身。
沈嫣卻也不惱,只道“琴棋書畫我也就書還算尚可,棋與畫都只是略通,至于琴更是碰都沒碰過,自是不敢與小姐比試的。”
“這位小姐若是一定要比,那就當我輸了好了。”
她
當眾承認自己不擅長,直接認輸,顧玥卻絲毫沒有得意之感,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本就是借著身份地位的優勢欺負人,對方卻絲毫不在意,完全不以自己的出身為恥,倒顯得她越發刻薄了。
顧玥粉拳緊握,冷笑一聲“那我倒是奇怪了,沈小姐才學平平,相貌平平,家世更是尋常。平郡王與你若真是素不相識,怎么那日成安侯府宴會上那么多名門貴女,他單單就對你一見傾心呢”
她說著還瞟了一眼站在沈嫣身側的李瑤枝,有意無意地說道“我不是懷疑沈小姐什么,實在是平郡王眼高于頂,連李閣老最寵愛的寶貝孫女都沒看上,卻偏偏看上了你,著實讓人覺得驚奇。”
顧玥當初也曾與齊景軒相看過,但齊景軒沒相中她,這件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