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
嘉貴妃抿了口茶,幽幽道“憑她是個病秧子,憑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今日找她鬧這么一場,就算是當時得了些臉又如何改日她到我這永寧宮里坐一坐,說自己頭疼腦熱不舒服,叫太醫過來走一遭,憑她是真是假,你父皇都個月不會踏足我這永寧宮了。”
“你是一時出了氣高興了,叫母妃又該如何”
這種招式淑妃這些年用了不知多少次了,因著她受寵,多少妃嬪看她不順眼,想要找她麻煩。
她也不著急,誰惹了她她便去誰宮里坐坐,然后說自己身子不適,叫太醫過來診脈。
若她是個身子康健的,太醫一摸脈便知是裝的,這法子自然也就不好使了。
偏偏她真的身子不好,無論何時都是一副病態,哪個太醫來了也不敢說她沒事,這便坐實了她在對方宮里出了事,對方百口莫辯。
先前惠妃因著知道她這手段,前腳招惹了她,后腳緊閉殿門稱病不出,也不讓她進去,以為這樣就沒事了。
誰知淑妃打著探病的幌子,在她門口站了半個時辰,然后暈過去了。
這下可把皇帝氣壞了,直接將惠妃由一宮之主的妃位降為嬪位,直到現在也沒恢復她的位份。
自此這宮里更沒人敢欺負淑妃了。
嘉貴妃倒不是真的多怕她,而是覺得自己和她沒有什么直接沖突,沒必要為了些許小事去觸她的霉頭,尤其不能在涉及平郡王的事情上觸她霉頭。
這女人瘋得很,為了自己兒子什么都做得出來。倘若平郡王出了事,她若知道是誰做的,八成會直接死在那人宮里。
她死了沒什么,但那宮里的人就倒霉了。
嘉貴妃相信,即便是皇后,若真攤上這樣的事,沒準都得被打入冷宮。
她教訓了女兒一番,見她猶繃著臉不高興,嘆口氣道“好了,你平日里與你七哥小打小鬧我何時管過你這不是你七哥要娶媳婦了,淑妃最近把這當做頭等大事,母妃這才叫你避著些嗎”
齊云英心中仍覺咽不下這口氣,卻也無法,只得諾諾應了,沒有再說什么。
雅風苑三樓的一間雅室中,三個少女圍坐在桌前一邊吃著茶點一邊閑聊。
顧念念動作靈巧地剝了個荔枝塞進嘴里,只覺果肉甘甜汁水四溢,頓時瞇起眼睛滿意地點了點頭。
“雅風苑新到的荔枝還不錯,跟我家里的差不多。可惜這東西又貴又少,我只分到了一小籃,統共才十幾個,吃幾口就沒了。”
永昌伯府不缺錢,但家中一應主仆的份例都是有定數的,不會因為她是府上的三小姐就能敞開了吃。想要多的要么自己買,要么向長輩開口。
顧念念不舍得花銀子買荔枝,又不愿為了些許小事讓管家的母親為難,更不愿占了爹娘那份,便只能偶爾去她三哥那里蹭吃蹭喝。
李瑤枝見她一口一個,沒多會面前就擺了一堆荔枝殼,勸道“少吃些,吃多了上火,明日起了痘痘又要哭天搶地了。”
顧念念不以為意“長就長吧,今日難得占到平郡王的便宜,我可得多吃些。”
因著沈嫣投壺木射的技藝很好,李瑤枝和顧念念都想學,三人便約在今日一起來雅風苑玩。
齊景軒原本也想跟著的,但因是女孩子的聚會,沈嫣堅持“婉拒”了,齊景軒只得將她送到門口,然后眼巴巴看著她和李瑤枝顧念念一道進了門,將他拋在了身后。
三人在雅風苑玩了半晌,方才累了便想找個雅間歇歇,叫來侍者才知道,齊景軒已經給他們定了最大的雅間,且交代了雅風苑,今日三人的花費都記在平郡王府賬上。
顧念念一聽,當即將自己想吃的點了個遍,尤其是荔枝,要了一大籃。
她吃得心滿意足,給李瑤枝和沈嫣也剝了些到碗里,邊剝邊道“你們聽說了沒楊慧茹病了,被送到她家莊子上休養去了,昨天晚上連夜走的。”
李瑤枝聞言輕笑“你消息夠快的啊,昨天晚上的事,今日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