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無忌一愣,眼看著畢牧歌轉眼就飛走了,只剩自己大半夜的還有一堆事沒做完,頓時罵罵咧咧,氣不打一處來。
是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早知如此,我就先將你送進去了。”池子霽嘆了口氣,“近些年細作猖獗,太華宮不太安寧,鄒副堂主眼里容不下沙,草木皆兵也是情理之中。”
近些年這詞模糊,不好判斷。
廷聽好奇地看著池子霽,問道“今晚是抓到了他門細作”
“嗯。事發突然,有細作夜間出行,不巧撞見同窗后痛下毒手,執法堂發覺后將其捉拿下牢。”池子霽與廷聽解釋道。
正應了他那句夜間不安全的話。
廷聽若有所思,心中更為警惕。
今日被捉拿下牢的是別人,明日便可能是她。
“不過師妹若遇危機,可直接傳訊予我。”池子霽用指尖敲了敲玉牌,發出清脆的聲響,玩笑道,“到時便看是敵人快,還是我的劍更快了。”
這話若是別人聽了指不定心里安全感大增,偏偏聽到的是廷聽,她親眼見過池子霽的劍意,知曉那尚且不是全力,若是指向她自己,怕是不堪設想。
廷聽親昵地笑著應下來,轉頭推開門,卻發現屋舍里仍亮著大燈,還有不少人坐在大堂里。
見廷聽進門,眾人神色各異,好不精彩。
廷聽一眼看見方才被她記住的青年,他之前還對她陰陽怪氣,此時卻滿臉愕然,似乎完全沒想到廷聽會這樣完好無損回來。
青年馬上注意到廷聽身后的少年,眼前一熱,惡上心頭,指著廷聽口不擇言“你們私相授受,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包庇之舉”
“你才狂妄,無憑無據,無視執法堂的判斷,當眾污蔑同門弟子”廷聽厲色道。
“你”青年橫眉怒目,手捏符紙,卻只是耍耍威風裝樣子,看到池子霽就不敢動彈。他又不傻,他這點修為哪里敢在破軍面前動手
青年剛準備想辦法找個臺階下,打不過他還躲不過嗎卻不想不知道是誰用靈力推了他一把,將他整個人推出欄桿往下墜去。
他手中的符紙也隨之引燃,在青年的目眥欲裂中襲向廷聽。
“師兄小心”旁邊有女孩焦急地想要去拉住他,靈力卻不足以扯住整個人。
廷聽不以為然地張開手,指尖纏繞的琴弦浮現明光,如網般捆住青年,將他從樓上硬拽下來,轟然砸到地上。
發光的符箓火光乍現,一瞬間就被寒意穿透。
“動手”廷聽驚訝地扯了扯青年。
“不”他是被人推下來的
青年恐慌地一抬頭,想這么說,卻不知為何怎么都發不開聲,視線對上了廷聽身后站著的少年,瞳孔一顫。
少年眼中略微意外,指尖寒光如星點,似在無聲遺憾著這荒謬而低劣的場景,還遠沒有到能擺到他眼前的戲臺子的水平。
他只是站在那,就如同劃開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所有人都看到了,唯獨站在池子霽身前的廷聽沒有注意到。
“好了,去執法堂走一趟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池子霽輕松道,敲了敲玉牌,“大庭廣眾之下造謠尋釁,無可抵賴。”
兩個隸屬執法堂的修士倏地出現在門口。
廷聽順勢退開,任由他們將地上的人抓起帶走。
場面安靜的有些詭異,連呼吸聲都無比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