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的思路,只能硬著頭皮先若無其事地應付過去了。
“池師兄是不一樣的”廷聽突然抬手,拉住了池子霽的指尖。
“啪嗒。”靈燈撲閃了下,宛若燭光閃動。
池子霽睫毛一顫。
廷聽誠懇地說道“池師兄之于我,如兄如師,他又如何能與師兄比”哄人嘛,誰還不會呢。
蕭粼的利用價值又哪里配和池子霽比天差地別好嗎。
池子霽瞳孔一動,看向了托著他的手,那雙手細嫩,指腹帶著磨繭,帶著不同于他的體溫。
奇特,新鮮。
修仙界雖不如凡間講究繁文縟節,但廷聽年少且不諳世事,池子霽顧及禮節,鮮少直接接觸。
旁人想要碰觸到池子霽的衣角尚且難于上青天,更何談活生生地碰到他的手。
池子霽忽然奇異地安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手指,方才空氣中那股詭譎的壓抑感煙消云散。
“師妹盡拿些我說過的話來應付我。”池子霽問道,“今日初次見”
哪怕語氣輕松,他這一字一句都像是來審訊犯人的。
話不在精,有用就行
廷聽心里抹了一把汗,看著池子霽,無比堅定,“嗯。我現下專注修行,心無旁騖,一心只為取得宗門大比的成績”
“正是因此,我才會在半夜依然勤學不輟,來到繚音峰觀書”
池子霽沉默了。
振聾發聵,想必是個師長聽了都會贊不絕口。
“既是初遇,那人心術不正,師妹大可敬而遠之。”池子霽笑了聲,坐正身子,隨意地說道,“輕浮孱弱,無可用之處。”
“師妹既重視宗門大比,便要尋些可靠之人,歷年大比中被隊友拖累,錯失魁首之位的人數不勝數。”
廷聽突兀地想起了藥堂的鄔莓師姐對于池子霽“眼高于頂”、“油鹽不進”的評價。
與廷聽過去見過的高高在上、仙風道骨的長老們不同,池子霽像是玉京中談笑間便定下生死的權貴,他垂著眼,指尖靈力如細絲,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棋子按下。
“師妹未曾想過,那人目的不純”
所以還是蕭粼的問題啊
“我想過,但無跡可尋。”廷聽搖了搖頭,在池子霽疑惑的目光中說道“我只不過是新弟子,身無長處。他即便污蔑我,也只不過讓我離開門派,有何益處他若圖謀甚大,那必定與師兄有關了。”
她得想個辦法把鍋往外甩甩。
池子霽愈發意外,指了指自己“我”
他完全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津津有味地聽著廷聽說道。
“我與其他弟子不同之處,只在與池師兄相處更密切些這一條了。”廷聽語重心長地說。
別說太華宮的內幕了,她光是為了從池子霽身上學些修煉的經驗就煞費苦心,竟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師妹說笑。”池子霽被逗樂了,笑得肩膀都在顫抖,許是從未聽到這般趣談,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卷書在廷聽手上輕點了一下,“你可知為何其他七星不愿去做的事,偏要我去做”
廷聽在長音閣多年,唯獨出行歷練過一次,學到的內容來源于書冊,哪里知道他們內部的事務分配。
“他們自詡仙風道骨,伏魔倒也罷。有時魔物與人類勾結,涉及到人,他們便覺得繁復腌臜,不愿沾上因果。”池子霽輕聲,認真地看著廷聽,聲音溫柔得讓人起雞皮疙瘩,“這些弒殺之事都是推給破軍做。”
所以今夜他身上的,是別人的血腥味。
廷聽也確實在入門典禮上聽過那些貶低性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