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于一個四五十歲的小老頭來說,腎虛也不算啥大病,頂多就是夜尿多點,腰酸背痛,眼睛干澀而已。
張老頭一聽沒啥毛病,也說不用開藥,自己顛顛的又走了。
“這人真奇怪,怎么凈聊他自己的事,完了方子也不開。”李姐從隔壁房間過來,看著張老頭的背影。
“誰知道,管他呢,反正只要他掛了號就行。”門診量加一。
“你別看人模人樣的看著像個退休老干部,其實就是個種地的,一直在村里生活,前幾年因為身體不好,一直不同意小張把媳婦帶過來,硬要把人留在老家照顧他。”李姐的語氣頗有微詞。
“這你也知道”
“也不看看你李姐是誰。”嘆氣,“這讓兒媳婦照顧老公公,也不知道是埋汰誰呢。”
清音深以為然,她以前聽說小張哥媳婦在家照顧老父親的時候,她以為老張頭是半身不遂癱瘓在床那種嚴重疾病,誰知人生龍活虎,好著呢
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清楚內情,清音也不好評價。本以為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誰知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看見顧媽媽指著桌上一兜核桃說“后院的老張頭倒是客氣,說這是他們老家的山貨,你和安子用腦多,給你們補補腦子。”
“家家都送了嗎”
“沒,好像就我們家和柳家。”
“柳老太一張臉笑得喲,我倒是說不要,是他偏要給,扔屋里就跑。”顧大媽不是貪小便宜的性子,她只是給小張哥面子,那小伙子進進出出遇到都是大媽長大媽短的,她喜歡。
“他還說了,這16號院里,就咱們安子和志強出息,一個干部,一個大學生技術員,這老張頭倒是精,剛來就把大家的底兒摸得透透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老張頭跑她們家比小白還勤快,小白只晚上回來睡覺,他倒好,一天要來三次。
大清早的,說給顧大媽做了老家的油餅,知道她不住這邊,就顛顛的往顧家大院送。
大中午的,要跟著顧大媽為首的一群老大媽們出門買菜,美其名曰熟悉環境,給兒子兒媳減輕負擔。
大晚上的,不跟其它老頭下棋,就專往顧大媽在的婦女堆里鉆,就喜歡聽她們聊胡同里的事。
清音這幾個時間段都要么上班要么看書,沒時間關注,倒也沒注意,更沒想到前院的柳家,此時也沒閑著。
柳老太正叭叭的勸說張老頭“大兄弟啊,聽老嫂子一句勸,咱們整個杏花胡同,你別看顧安他媽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其實家里條件可好啦。”
“首先,她只有一個兒子,結婚了,基本沒啥負擔,這樣的人家你上哪兒找去”
“她這么多年打野,手里也攢下不少錢哩,你說這么多錢,她那么精明一女人,肯定不可能全給兒子,那不都在她身上藏著到時候你要吃香喝辣,那還不是隨隨便便”
“再說了,顧安現在可是咱們16號院里唯一的干部,以后說不定是要往上走走的,跟你家小張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還不得幫襯幫襯”
老張頭越聽越覺得對頭,尤其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真合他心意,顧安他媽真不錯。
“我再說句你不愛聽的,我看著你這身子有點虛啊,顧安他媽就不虛,硬朗得很,到時候你先垮了,還不是她照顧你咱們找個保姆還得開工資呢,這不需要花錢,還帶著錢來的,你稀罕不稀罕”
張老頭咽了口口水,這就跟大白饅頭一樣稀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