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這碗雞蛋羹的善意,小張哥老婆接連幾天都給她們送了好幾樣老家特產過來,就連核桃也是嬰兒拳大的,還有一些香味很濃但很陌生的野生調料,據說是她娘家那邊產的。
顧大媽有空的時候也跟她拉拉家常,她倒是越來越喜歡來家門口找顧大媽聊天了,主要是她一個人就是伺候老公公,做做家務帶帶孩子,小張哥十天半月不在家,她在家也怪悶的。
顧大媽這人就是脾氣直點,其實很招年輕人喜歡,因為她不愛說教,還會鼓勵年輕人多出去闖闖多學習啥的,這樣的老太太誰不喜歡呢
而正好到了年底,鋼廠衛生室那邊要歸納整理的事情也多,遇上孩子放寒假,小患者也多,林莉又經常請假,剩下四個女同志忙得腳不沾地,對于簡單的打掃衛生這種活,說要不請人來打掃吧。
找一個干事利索,手腳干凈,年紀輕點的女同志,開三塊錢,就能把里里外外全打掃干凈,反正衛生室有這錢。
清音想了想,正好想到小張嫂,一問她也很高興,打掃幾天衛生就能掙三塊錢,她簡直受寵若驚。
清音想到這個,是想著正好老張頭在家閉門不出,里里外外就一間屋子,她也不方便,能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來衛生室報道的時候,清音看見她寫的名字居然是叫玉應春。
“誒嫂子,你這姓還真罕見。”
玉應春靦腆的笑笑,“我是南邊來的,跟我媽姓。”
清音心說難怪呢,這姓氏她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于是又好奇地問了一些南邊的情況。那里離國境線非常非常近,跨一步過去就到了臨近的老國和緬國,無論衣食住行還是語言文化都跟書城市不一樣,就連那些奇異的香料也是那邊獨有的,心說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不過兩地相隔這么遠,玉應春這屬于妥妥的遠嫁,上輩子狠下心來離開小張哥,那得是心死成啥樣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正想到這兒,又不由得往她身后看,卻沒看見那個總是怯生生跟在媽媽身后的小丫頭。
玉應春頓了頓,小心翼翼開口,“小清大夫能不能跟您商量個事”
“嫂子先說說看。”也沒一口答應。
“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把小菊一個孩子放家里我不放心,家里到處是水缸電線菜刀火爐子,她爺又不管你看我能不能帶著孩子來干活你放心絕對不會耽誤干活,我就把她放一邊玩著,我能抽空看一眼就行。”
“她很乖的,不會亂動你們東西,不行我就用繩子把她拴我腰上,絕對不會給你們惹麻煩。”
清音沒帶過孩子,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可以倒是可以,但衛生室人多眼雜,你要看好。”來干活是一方面,別把孩子弄丟了。
玉應春高興的謝了又謝,第二天上工的時候果真就多了條小尾巴。
張小菊雖然沒吃過什么好東西,但小張哥工資不低,每個月寄回家的生活費雖然沒多少能進她們母女倆肚子里,但至少也沒經常挨餓,看起來不是長期營養不良那種小孩,就是因為不會說話,總是呆呆的。
尤其別人說話的時候,她會呆呆的看著別人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渴望,又似乎是某種別樣的情緒。
張姐李姐自己有孩子,看見她這樣也心疼,怕玉應春忙起來顧不上她,就把她叫到推拿室,“來,吃餅干嗎”
小姑娘嘴里不停地咽口水,卻不敢要,別人塞她手里,她就呆呆的機械的往外推。
“那要吃糖嗎很甜的。”
小菊依然是呆呆的搖頭,沒一會兒居然就開始揉眼睛,想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