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找大夫”英子虛弱地開口,依然躲在被窩里,不愿伸頭。
“沒事,我找的是你安子哥的愛人,你也要叫嫂子的,不是外人,很安全,再說你嫂子不在家,她不知道,你放心吧。”說起妻子,祥子也有點窘迫,夾在兩個女人中間,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顧安冷哼一聲,“你可真是個好哥哥,看病這種事還要看你老婆臉色。”
祥子無地自容,只能蒼白的解釋“安子你不知道,我們家情況復雜,不像你們大房子住著,你還有本事,當上干部,不愁吃不愁住以后前途一片光明,我這房子還是租的,每半年付一次房租,我”
當年,祥子父親因為好賭,把家里房子都輸干凈了,祥子結婚還是租的房子,就這么大一間,住著一家四口,能舒服才怪。“麗麗能嫁給沒房子的我,也是個好女人,她跟著我吃了不少苦,也不容易”
清音卻沒時間聽他說什么不容易,直接問床上的女人哪里不舒服。
女人不說話,祥子頓了頓,“英子她最近就是女同志的那個毛病,有點那個。”
清音看他臊眉耷眼的樣子,再嗅了嗅鼻子,剛進屋她就聞見一股血腥味了,“是例假嗎”
“啊對對,就是例假,她例假出血太多了,眼看著都好幾天了,這臉色越來越蒼白,麻煩嫂子給看看,能不能開兩副中藥調理一下。”
顧安一聽這話,直接出門,站在門口不遠處,沒再進去。
清音見英子還是不說話,但被窩卻窸窸窣窣的抖動著,明顯是在哭,也不由得心頭一軟,“你別哭,有什么跟我說,我是女人,我知道你的苦,你說實話就行。”
又勸了幾句,英子終于拉開一點被窩,“嫂子,救救救我”
那是一張比紙還白的臉,清音被嚇一跳。
太白了,白到她找不到準確的形容詞,可以肯定這不是她原本的膚色。因為按照來的路上祥子說的,她在鄉下這幾年受了苦,整個人曬得又黑又黃,就是露出來的脖子和手臂也不是這個顏色。
那么
清音想起,自己在臨床上見過一個這樣白的病人,那是工作的第五年,一個肺癌大咯血的終末期病人,連嘴唇都是白的,那是清音第一次體會到課本上說的“臉色晄白”。
可那個病人的失血量是達到700毫升才那樣的,英子一個簡單的例假過多,能出這么多血而且,她整個人連頭發都是濕的,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四肢冰涼,完全就是一副亡陽的表現。
清音正色道“你老實跟我說,到底是哪里不好”
她一把捉住她的脈象,仔細的把起來。
已經是芤脈,血管都是空的,這愈發證實了清音的推測,“普通月經出血不可能出現這個脈象。”正常月經量才四十毫升,再多能多到哪里去,絕不可能出現芤脈。
英子眨巴眨巴眼,剛
忍住的眼淚又流出來,另一只手捂著肚子嗚嗚嗚的哭起來。
育齡期女性,大出血,無論婚否,任何一個醫生的第一考慮都是宮外孕大出血,但她的脈象又不滑,不像是懷著身孕的樣子。
“我我,嫂子,你能幫我保密嗎,我就是”
嗯哼,別說了,你的情況嫂子都知道。”祥子卻打斷道。
清音本來就對他不爽,“別打斷,你出去。”
“嫂子,英子她就是病糊涂了,說胡話,你別放心上,她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