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她說,我生小魚兒那天做過一個夢,說我肚子里有條小蛇,我媽就堅信魚魚是蛇仙娘娘的座下童女。”
于是,為了保護自家孫女,顧大媽這幾年愣是硬生生忍住抓蛇的手,那不是蛇,是小魚兒的“族人”,老太太對這些話可是深信不疑呢,暗下決心一定要給魚魚積福。
清音雖然不信因果報應那一套,但顧大媽前半生為生活所迫確實抓了不少蛇,而蛇類又是很記仇的動物,她真的擔心她還會在這件事上栽跟頭,所以平時盡量能不進山就不進山,就怕她手癢忍不住。
“蛇這種東西吧,確實有一定的藥用價值,但也不是一定非得用。”后世中醫中藥之所以被非議,其實也跟使用動物藥有關。
譬如,人盡皆知的甲珠,價格昂貴,是穿山甲的鱗片炮制而成。
譬如虎骨、熊膽、牛黃,要取到這些藥用部位,都是以動物的生命為代價,這對動物真的不公平,還有一些民間中醫的活蛇泡酒,清音也覺得能盡量不用就不用。
“物種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是只要不用保護動物就可以,它們在自然界中沒有威脅到人類安全的時候,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奪走它們的生命。”要是“用”了保護動物,那自有牢飯等著。
清音始終堅信,不用這些以動物生命為代價的藥物,也有別的藥物可以替代,只是效果差些而已,所以她在臨床上很少使用,都是以植物藥、礦物藥為主。
白雪梅點點頭,“上次還有人來找我賣熊膽,我給拒絕了,以后要還敢來我就報公安。”
“是不是找姚公安呀”英子故意問,其他人看著白雪梅秒紅的臉笑起來。
玩到太陽落山,孩子們這才戀戀不舍的踏上回家的路,結果剛子說他早上天不亮剛買了幾斤羊肉,讓大家伙都上他們家包餃子吃,于是又去剛子家,吃完回到家都快九點了,小魚兒一個勁的打哈欠,窩在爸爸懷里,眼睛半睜半閉。
要是平時清音也舍不得叫醒她,但今天在野外玩太久,身上頭發上不知道裹了多少枯枝落葉和小蟲子,清音還是要給她洗個澡才行。
后院的洗澡房被人占著,清音嫌慢,干脆就在家里給她洗,顧安在外面幫忙燒水搓衣服,洗完之后小丫頭用浴巾一包,塞進被窩里。
“媽媽,這是什么呀”
清音回頭一看,閨女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個軍綠色的水壺,她記得顧媽媽家那邊也有一只,據說是顧全某一年立功的獎品,他千里迢迢背回來孝敬父母的,后來顧全“犧牲”后,顧媽媽就舍不得用了,生怕等這唯一的念想用壞,他們就永遠失去了顧全的痕跡。
小魚魚有點好奇,先晃了晃,感
覺里頭有東西,擰開蓋子往外倒,“有東西喲媽媽”
清音一看,居然是幾塊彩色的石頭,小小的剛好能裝進壺口的鵝卵石,就像玉應春說過的,玉香喜歡在瀾江邊上撿的彩色石頭,紅的,白的,黃的,綠的,紫的,甚至還有一塊是黑色的,不過石頭不夠光滑,有一些橫七豎八的痕跡,應該是流水途中沖撞形成的。
顧安把衣服晾好,進門看見那堆小石頭,本來沒什么表情,可當看見水壺的時候,整個人顯得很激動,“這是哪兒來的”
“不是你買的”
“我在窗子下面撿到的喲”就像奶奶撿到雞蛋一樣呢。
顧安拿著水壺仔細看,果然在壺嘴附近發現被刻字的痕跡,那里刻著哥哥的名字,就跟哥哥那把一樣。當時他第一眼看見哥哥那把軍綠色水壺就不可自拔,吵著鬧著要一把,他不僅小狗撒尿式的在哥哥水壺上刻自己名字,還說等他以后當兵了有了自己的水壺,就要刻上哥哥名字,這樣他們就扯平了。
這件事,連父母都不知道,他只跟清音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