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誰家親戚啊真闊。”
“怕不是村長家的”
“不對,怕是村支書家。”
“都不對,這個方向,咋往村尾難道是蘭花家的”
眾人眼珠子都快瞪掉了,清音一行也沒關注,英子和剛子帶路,他們也沒打算久留,打算坐會兒就離開。誰知走到門口,蘭花還不在家,迎接他們的是一扇剛換上沒多久的嶄新的鐵大門。
魚魚的社交能力很快派上用場,她跟村里小孩說了幾句什么,就有孩子自告奮勇去幫他們叫人“我知道蘭花嬸,她在山上種藥,我去幫你們喊她”
孩子甩著兩條大長腿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清音看著青翠的蒼山,一路進來她就注意到,這個村子,或者說這里整個鄉鎮都很窮,而貧窮的根源是地無三尺平。
大山,小河,蜿蜒的山路,崎嶇的怪石,這就是整個七里鄉的現實。好容易遇到幾塊巴掌大的平地,全都種成了糧食,但糧食也是長得稀稀落落,所以鄉里至今還沒修出一條像樣的公路。
但清音也發現,這里的藥材資源不少,一路進來都能看見不少耳熟能詳的常用藥,這還只是長在路邊的,要是再往山里走走,只會更多。
蘇小曼走過來,也在跟她說這個事,她本來就是中藥公司的,也認識很多藥材,“我看鄉政府門前唯一的一條馬路上,有些老人背著背簍賣藥材,品相看起來不怎么樣,但都是山上挖的純野生的,效果應該很好。”
“嗯,我也發現了,這一帶倒是很適合種藥材。”
跟其它地方不一樣,這里的土壤還未種植過多少莊稼,幾乎沒使用過農藥化肥,這樣的土壤里很多成分都沒被破壞,是非常原生態的,再加上背靠大山,氣候也比利州市的其它鄉鎮濕潤得多,適合很多藥材生長。
“我剛才看見,還有人背著天麻賣呢,我讓亮子停車買了不少,你看,胖乎乎的呢。”蘇小曼指指自己后備箱里的東西。
清音看了看,確實很好,這些天麻是天然的土棕色,胖乎乎的有點像土豆,聞起來還有股新鮮的雞糞味,雖然賣相看起來沒有后世的那么亮白亮白的,但至少沒被硫磺熏過。
因為天麻貴嘛,經濟價值很高,后世很多藥農和藥商為了長期儲存和防蟲防潮,會用硫磺和明礬水熏泡天麻,使它看起來更有賣相,可這樣的天麻,清音一點也不喜歡。
首先,被硫磺熏過的天麻,里頭不可避免的滲入了一氧化硫、鉛、砷等重金屬,是有毒的,病人本來就是病人,再長期吃這種有“毒”的中藥,就是雪上加霜。
另一方面,學過化學的都知道,明礬浸泡過的天麻里面的天麻素已經被溶解了,這種時候配在湯劑里也沒多大作用,屬于是患者花了人參的價錢結果買了兩根大蘿卜的功效。
清音看著那一袋子天麻,陷入沉思。
正想著,一名婦女從山腳跑過來,“哎呀英子,清醫生,你么怎么來了”
她穿著一身男人的舊衣服,顯得寬寬大大,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頭巾上也有幾片落葉和蒲公英野草的種子,顯然是剛從深山老林里鉆出來的。
“快進屋坐,我這幾天一直在山里,家里也是亂糟糟的,你們別嫌棄。”
大家伙打招呼進屋,哪里亂了她雖然一個人生活,要忙的事情多,但家里打整得非常干凈。
蘭花先打水洗手,脫掉外面男人的衣服,里面的衣服是她自己的,雖然舊了點,但看起來很干凈,又進屋搬出幾個小板凳,“大家將就著坐坐,家里也沒啥,我一個人生活,平時基本沒客人。”連喝水的杯子都沒有,只能用小碗給大家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