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這八天吃什么,住在哪里”
“福寶請我們吃,她用工資從食堂打饅頭和紅燒肉給我們吃,晚上我們就睡在對面的天橋底下,用報紙墊著,也不冷。”
“阿姨放心,我們不是欺負福寶姐姐,這些錢是她借我們的,等我們能掙錢了,會一分不少還給她的。”
沒有去乞討,更沒有去盜竊,他們只是在朋友的幫助下,努力的想要讓她看見他們。
清音豁然開朗,自己想多了,她用成年人的眼光去窺探孩子的內心,以為里面肯定是利益、得失、算計,可結果發現就是吃飽穿暖,有尊嚴的活著幾個字多么樸實無華的本能需求啊。
這些孩子就像雜草,在地球上最貧瘠,最荒蕪的地方,慢慢的生長著,而自己之于他們,或許是陽光,是雨露,是養分,是無法企及的參天大樹。
清音這段時間確實有點年齡焦慮。她馬上不惑之年,哪怕將來身體健康,一切順利,能行醫到八十歲,那她的職業生涯也只剩四十年了。余下的四十年里,光帶出秦解放香秀等四個徒弟是不夠的。
現在香秀還是個未知數,秦解放雖然能獨立行醫,但悟性上終究是差了點,另外兩名小中醫還比較青澀,還停留在照本宣科的階段,獨立行醫總是戰戰兢兢,時不時一點小問題就要搖人把她這師父搖過去。
而中醫想要發展,需要有很多優秀的傳承人,把中醫的理法方藥發揚光大,而她最近確實在思考收徒弟的事。
其實平時日常工作中也會遇到一些表達過想跟著她學習意愿的醫生,但這些人都是有本職工作的成年人,清音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目的不純有的是看中她的院長身份,看中她與各路領導和商人的關系,有的是看中清家和劉家的秘方稍有不慎,就會收到唯利是圖之流,甚至是中醫的掘墓人。
而眼前這四個孩子,他們是純純的白紙。
“好,你們可以來跟著我學中醫,但是,學習過程非常非常辛苦,比在職業學校還苦,你們要是接受不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們不反悔,我們也想有一份體面的工作,養活自己。”
清音看向高的高矮的矮的四個孩子,既然已經決心收他們為徒,那就按照徒弟的待遇來吧。
“行,那今天就先跟我回家,我先給你們福利院打個電話。”
南灣福利院那邊接到她的電話很意外,說是確實有四個孩子離家出走,但都留了紙條,說他們要出去學本領,因為沒說去向,院里也不好找,想著都十幾歲的半大孩子了,也就沒怎么上心去找。
幾個工作人員要管理幾十上百個問題孩子的吃喝拉撒學習,疏忽也在所難免,清音只是口頭上說了幾句,沒找姚大姐反應,基層員工的工作也不好做啊。
“以后他們就暫時住我這邊,有什么事需要聯系他們,你們打我電話。”
回到
家里,清音先讓他們把個人衛生打掃干凈,給他們一人買了三身新衣服新鞋子,見他們不敢接,清音就板著臉“教訓”“從今天開始,當我的徒弟就得聽我的。”
“是,師父。”
洗澡房里的水聲幾乎沒停過,顧媽媽買菜回來還奇怪,“這是誰在里頭洗澡,別是魚魚吧這丫頭,上次我洗菜水不小心倒水溝里,她還讓我要節約水資源,洗菜水可以用來澆花澆菜,跟個小管家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