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左后輪的輪胎好像是癟了一點,因為車子左后車身是往下陷了一丟丟的。
可她記得很清楚,自己來到這里,停車的時候,輪胎都是正常的。
趁著沒人注意這邊,她裝作蹲下身系鞋帶,趁機在輪胎上按了按,比平時軟很好,她的胎被人扎爆了
顧白鸞心里的不安愈發強烈,從小聽了那么多故事,她的腦洞比一般同齡人大多了,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壞人不少,她甚至能肯定,他們今天來的這個村子,絕對有貓膩。
村里大人防備他們就算了,連孩子也不來跟前,很奇怪。顧白鸞記得,他們開車去七里鄉和洪二姨家的時候,每次車一聽聞,當地孩子們就呼啦啦簇擁上來,看他們的小汽車,小手悄悄摸兩下,說不定還要問幾句。
可周家村的孩子,對他們的車子一點也不好奇,似乎是早已司空見慣。
同時,她也發現,村口的車輪印很多,很雜,至少她能分辨出來的就好幾種,有的人家門口或者院里還放著廢棄輪胎、后視鏡之類的,一般無緣無故不會從車上卸下來的零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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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家屋里,周康難為情地對母親說“媽你別這樣,搞得人家都怕了你。”
“怕啥怕,咱們家條件也不差,你爸當著村長呢,你把腰桿子挺直一點,我看這個姓顧的小姑娘不錯,長得漂亮,個頭高,以后能生養”
周康一張臉臊得通紅,“媽你胡說啥啥生養不生養的,人家當年高考可是省里前十名,你兒子給她提鞋都不配,你能不能對知識分子有點尊重”
“得了吧,還知識分子,女人無論讀多少書,最后還不是得回到生孩子上來,知子莫若母,你眼睛都快粘她
身上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周康的臉更紅了,欲蓋彌彰的生氣“哪有的事,媽你別胡說。”
周母一張老臉笑得像菊花,“哎呀知道知道,你坐著,我跟你好好說說,咱們老周家運氣不好,你爸這一輩,你二叔是個我跟你爸生了五個丫頭才生出你這么個兒子,我們不為你打算為誰打算你啊,肯定不能看上村里這些黃毛丫頭,你看上這個小顧也算有眼光,剛才我都聽你開小賣部的黃嬸說了,這個小顧家可了不得,她媽是啥大醫院的院長呢你不就是學醫的嘛,到時候正好進去她媽的醫院,過幾年讓她也把院長的位置讓給你坐坐。”
“媽”周康急眼,“你胡說啥,我一個農村窮小子,就是高攀普通城市獨生女都攀不上,你還讓我去攀附顧白鸞,你知不知道,她媽媽不僅是院長,還是京市大領導的保健醫生,跟省里都能說上話,她爸也是干部,人家就一個閨女,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我這樣的,更何況咱們家里這樣的情況,哪個好閨女愿意嫁進來”
周母重重地咳了一聲,“胡說什么,我們家沒情況,別忘了你二叔那是發燒被赤腳大夫打錯針,打傻的,你學醫就是為了這個,你還記得嗎”
周康沉默,眼神看向隔壁的院子。
周母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這件事先放一邊,甭管咱們家和那個小顧差距多大,你說他們家只她一個閨女”
一拍大腿,“那好啊那他爸媽掙這么多,回頭還不都是你的你就是去他們家上門我都沒意見”
周康簡直跟她不可理喻,“媽你就做白日夢吧”
說著揚長而去。
他心里其實也苦啊,他喜歡顧白鸞,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喜歡,可惜顧白鸞不愛跟他和丁璐璐一起玩,她寧愿一個人在溜冰場里滑翔也不要跟他一起玩,后來他也就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后,躲在溜冰場里看她。
不知道她發沒發現,反正她對他還是那么客氣而疏遠,他好幾次借著別的由頭找她,她都不怎么出來,即使迫不得已出來也是帶著她的室友或者朋友,沒有讓他多花一分錢,但也沒有給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能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顧白鸞明擺著就是對他不感興趣,沒冷臉罵他想吃天鵝肉已經是人家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