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要不是遇到暴雨塌方,丁璐璐剛好想起他家就住這個市,順著國道開就能到他們村,要不是路途遙遠,為了找個歇腳的地方,顧白鸞估計一輩子也不會來到這個落后偏遠的小山村,不可能跟他的父母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可就這,就因為吃了一頓飯,居然就讓他媽生出不該有的妄想。周康自嘲地笑笑,他媽真是人窮心氣還高,真敢想啊。
而周母那邊,一旦起了心思,就跟野火燎原似的,坐立難安,越想越心動,又跟家里老頭叨咕了大晚上,都覺得這個姓顧的小姑娘是個不錯的未來兒媳人選,他們兒子學臨床的,以后要是分配回原籍,那頂了天就是個縣醫院,跟省城的大
醫院比起來,這能叫醫院
周村長抽了口旱煙,“還是你有數兒,傻小子是真傻。”
“誰說不是呢,他一天看人家,人家姑娘都不帶搭理他的,你說這小姑娘也是,咋就這么傲呢咱們家也不差啊,你當村長,我農閑給人打點零工,五個閨女也知道孝順,總把好東西往娘家摟,這樣的好日子,放眼全村也就咱們家了吧她居然敢對咱們兒子愛答不理的,真是給她臉了”
周母越說越生氣,想到顧白鸞這副高傲面孔,“就跟以前來咱們生產隊那幾個女知青一樣,都到了農村,咋還高人一等我看啊,這些小蹄子就是缺教訓”
“這不,女人嘛,只要身子一定,心也就定了,這么多年不就跟咱們農村老娘們一樣該干嘛干嘛,再也不敢用鼻孔看人了。”
周村長想起那些年輕時候看不起他的女知青,也是冷哼一聲,深表贊同。
周母想著想著,忽然又靈機一動,“你說,要不,咱們就趁著這個機會”
“生米煮成熟飯”周村長搖頭,“不行不行,這不一樣,這個小姑娘跟當年的可不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了,都是女人。”
“那些人沒人撐腰,可這個小姑娘不一樣,人家父母都是干部,可不能亂來。”
“我看你啊,就是當官當成圣人了,這幾年咱們村里日子越來越好過,靠的就是膽子大啥干部不干部,那也是當爹媽的,到時候咱們鬧開,看他們怕不怕,哼”
“我就不信,就一個獨生女,他們能不管閨女死活。”
“搞不好,要是肚子先大起來,那咱們勝算更大當年他二叔要是有這魄力,也不至于這么多年沒個動靜,白吃白喝的養了這么多年。”周母的聲音壓得很低,窸窸窣窣,周父本來還有點動搖,也被說得心動不已。
顧白鸞不知道周家人打什么鬼主意,但她知道,這個村子絕對有問題。想要立馬離開似乎是不可能了,因為車胎被扎已經跑不起來,她要是一個人的話,還能試著跑一下,可還有丁璐璐和另外兩個同學,他們體力遠不如自己,跑不快。
加上這個村子又偏僻,他們從國道拐進來還開了大概十公里的山路,這十公里用跑的話,她的速度最快也得跑一個小時,這還得是光線和路況都不錯的前提,要是后面還有人有別的交通工具追趕的話,她絕對沒這么快。
顧白鸞腦子里迅速地計算了一圈,發現事情很不樂觀跑又跑不掉,救援又來不到。
“叔叔,我能給我媽打個電話嗎”
守電話機的人搖頭,“山那面下暴雨,電話斷線,打不了嘍。”
他還拿起來給她看,顧白鸞不動聲色地觀察一下,發現其實是電話線被他們拔掉了,但這里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單憑她一個人的能力也沒辦法進來,除非調虎離山。
她嘟了嘟嘴,“埋怨”兩句,這才離開,往周家的方向走。
這一次,經過周二叔的院子時,她仔細聽里頭
又沒什么聲音了,似乎天剛黑時聽到的鐵鏈聲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