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別人或許還需要留一手,但何家是英雄之家,清音當即沒猶豫,把老太太拉到一邊,悄咪咪問“您老對這些密碼密電啥的很熟悉嗎”
何老太太呵呵一笑,現在的咱們老骨頭跟不上了,但以前的,就二戰期間,整個太平洋戰場上通用的幾種,我還是熟的。”
“以前啊,咱們國家沒那么多搞密碼研究的,都是我們這些懂點洋文的臨陣磨槍,臨時突擊培訓,我們同一批學員,好些都分配到山城的機要室,知道吧”
清音搖頭,嘿嘿笑,她哪里知道這些,上輩子那么忙,就是諜戰片她也就掃過幾眼,壓根講的啥跟啥都分不清楚呀。
“這么說吧,戰爭年代,情報能力是很重要的,咱們的情報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密碼機和密碼本這兩樣,什么鎖配什么鑰匙,以前日本人通用的那幾套密碼本,相當于鑰匙,咱們是要求熟記于心的,睡覺也能背出來,你現在隨便給我一串字母,我還能給你破譯出來,簡單的靠記憶和心算就行,復雜的還是得要機器。”
“機器”
“對呀,咱們那時候發報和收報都是要機器的,它具備一個轉換功能”巴拉巴拉,老太太說得頭頭是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雖然早就不從事這些工作了,但她每天堅持看報紙,看電視,聽廣播,那些記憶就像刻在腦子里一樣。
清音眼睛一亮,“嘿嘿,那我得請您老幫我看看,這串英文字母是啥意思。”
老太太呵呵笑,當即先把檔案館的事放一邊,將桌上東西收好,“行。”
清音一直沒忘記花瓶的事,所以一直將東西記在腦海里,想的就是有朝一日真遇上能人,說不定還能破譯呢,此時抽張紙,“唰唰唰”就寫下來。
老太太戴上老花鏡,拿起來看了看,在另外一張紙上寫寫畫畫,清音和何芳菲都不敢說話,靜靜地看著她的神情,空氣中安靜得能聽見石榴樹葉落下的聲音。
半小時后,老太太摘下老花鏡,“人老嘍,你這個看著不簡單,給我點時間,成不”
“成成成,您老也別太累著,我和安子不著急,您先把檔案館的做完再看,不著急的。”清音忙笑著說。
何芳菲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著擇韭菜,待會兒準備炒個韭菜雞蛋,保姆去把屋檐下晾曬著的小魚干端回來,“待會兒咱們用清油炸一下,正好給老太太來一盅小酒。”
何老太太是會喝酒的,只是不像男人那樣喝得多,“飛飛還記得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老太太就喜歡黃酒下小魚干,這不前幾天跟著顧局長出差,路過賣小魚兒的就買了幾斤。”
想到這么孝順懂事的大孫子,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
何芳菲也在一旁笑,“他說我總閑著也不好,讓我出去外面走動走動,剛好以前報社我帶過的一個徒弟,現在正在石蘭日報社,想請我幫忙接點校對的活計來做做,畢竟隔了這么多年,我這腦子也生銹了,怕做不好,但飛飛鼓勵我”
清音笑起來,“這好事兒啊,嫂子就該聽小飛的,腦子都是越用越活絡。”
工作,哪怕不是全職,只是兼職,也是參與社會活動的形式,何芳菲這位曾經的事業女性,就該努力回到原來的軌道上來,這對她的身體和心理都是有益的。
何芳菲把擇好的韭菜遞給保姆,唉,我這把年紀,感覺干啥都畏手畏腳,沒以前的沖勁兒了。”
“你這年紀算啥,我有位朋友,以前也是事業女性,后來回歸家庭幾年,就在大家以為她即將頤養天年的時候,結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老太太也不由得放下手里的紙張,看向清音。
“后來啊,改革開放了,她就去南方做生意了,從批發市場進些衣服鞋子來賣,到后來有了本錢租下檔口,再到后來買地自己建批發市場,再后來生意越做越大,開始做房地產和進出口貿易,現在全國很多地方的商品樓盤都是她的公司蓋的,說出去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