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不是沒做過鬼怪的夢,可這個夢很特別,似乎隱隱預兆著某些東西,她的腦子整天浮現出女鬼的身影,心情變得低落而不安。
裴云初卻輕描淡寫地笑“纏上也沒事。”
暮煙樂板著臉,覺得他這話未免太令她傷心了,這些煩惱嚴重影響她的日常生活,他卻不以為意。
她最怕鬼怪了,若真被女鬼纏上,不被謀害丟掉性命,也會被活生生嚇死。
沒等她生氣,裴云初及時補充道“哥哥親自捉了,幫小煙樂泄憤。”
第二日,裴云初動身回太極宗。
太極宗的弟子為他接風洗塵,洞玄道君也就是太極宗的宗主,親自設宴行酒,裴云初連續兩日泡在酒宴中,饒是酒量深不見底,也昏昏醉醉不知何日了。
酒宴散去,他蒙頭睡了兩天,蘇醒后,幾位師弟告訴他,洞玄道君喚他去一趟主殿。
他穿上一身常穿的月白色錦衣,來到雕欄玉砌的主殿。
一進門,洞玄道君語聲和緩“回來了。”
裴云初恭恭敬敬,行見師禮,收斂周身散漫的態度。
洞玄道君白發須眉,和兩年前比,沒多大變化,眼角邊的皺紋清晰可見,但看眼睛,卻不像普通老人的渾濁,清明至極,像一汪洞徹見底的潭水。
他滿意點頭,“如今,你見了周景棋,對他的印象如何”
裴云初思考“仁民愛物,擁有雄才遠略和高明的眼光,青州在他的管理下,應當不負前任州主的巔峰,維持一個強盛的狀態。”
“前任州主一生勵精圖治,卻福壽短促,實在可嘆。幸而留下的一子一女,都是高才大德的人,周景棋登上州主之位,必能發揮他的才能。”洞玄道君語速不疾不徐,“他的妹妹周靜寧,天賦異凜,才藝卓絕,倘若能進入我太極宗,有朝一日,也會將我們的實力發揚光大,替太極宗增添一位大能之輩。”
裴云初聽出洞玄道君的意圖,他希望周靜寧進入太極宗修煉。
他雖在青州兩年,卻未曾見過這位前州主之女。
青州的男尊女卑比睦州更甚,因此女輩通常深居簡出,那些出風頭的姑娘,經常受到他人的批判和指指點點。
這兩年聽說過周靜寧的聰慧,但極少看到她踏出閨房門檻,替青州解決戰亂之苦。
可能她的志向并不在此。
考慮到青州的風俗,裴云初說“弟子與周景棋商量,再作答復。”
不多時,他傳信給周景棋,等待的期間,他不怎么將這事放心上,繼續修煉劍道,學習機關術,并同弟子們切磋,商討修煉的心得。過了兩日,他在比武廣場練劍,這時,周景棋的白鶴來了。
隔著遠遠的距離,一只瑟瑟發抖的白鶴從空中降落,機靈的眼珠盯著他,卻沒膽子靠近。
他收回劍氣,壓迫感無聲無息消失,白鶴見狀,慌忙銜著白色紙條,交予到他手中。
展開一看,是周景棋的書信。
兄臺如面得遇洞玄道君的賞識,是吾妹之幸。然而她的年歲偏小,平日不與外人接觸,吾不放心她一人待在陌生的睦州,六年后,吾再允許她前往。周景棋手書。
裴云初注意到時間,六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