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身上全濕了,剛才走得急,沒來得及撐傘就跑過來了,回來時被公子身邊的人塞了把傘,但她身上早就濕透,撐不撐傘已經不是問題了。
這場雨持續到晚上,雷聲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響起,待在屋里的元知隱約聽到外面有動靜,偷偷打開門查看,發現公子撐著傘離開了。
元知不敢在屋里多待,找了把傘就去了虞姝挽屋里。
虞姝挽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只要沒有雷聲她就不會害怕,想到剛才對林卿柏的依賴,面上不由一熱,伸手在面前扇了扇風。
“姑娘,我能進來嗎”
門外響起元知的聲音,虞姝挽應了聲。
元知推門進來,小心翼翼觀察虞姝挽的臉色“姑娘您現在還怕嗎”
虞姝挽搖了搖頭“不怕了。”
元知松口氣“方才真是嚇到奴婢了。”
虞姝挽垂著眼睫,問“是你去竹園喊的人”
元知“是,夫人說她不在的時候,有事就去找公子。”
元知等了會兒,沒等到虞姝挽說話,放低聲音問“奴婢做錯了嗎”
虞姝挽“沒有,姨母說得對,以后碰到我們解決不了的事,就去竹園找人。”
今日之事,無疑是培養感情的好機會,虞姝挽又羞又慶幸,表哥安慰人的時候很溫柔,溫柔到她剛才差點就說了讓人留下的話。
還有那個懷抱,她體會過才知道,原來被表哥抱在懷里是如此安心,絲毫懼意都感受不到。
若她今后真的嫁給了表哥,就可以不顧及那么多,想抱的時候就能抱。
虞姝挽拍了拍臉頰,告誡自己不能再想了。
元知叫來了園子里的其他人,說道“去給表姑娘換一壺新茶。”
那人應了聲,接過茶壺,撐著傘去換茶。
元知站在虞姝挽跟前,輕聲道“姑娘待會兒喝點熱茶暖暖身子,今夜等不到夫人回來,您不如早早歇下,奴婢會在屋里守著。”
虞姝挽輕嗯了聲,側耳聽著外面的雨聲,一點都沒有小下來的痕跡。
“對了,今日之事”
元知“公子來之前就說了,今日之事不可往外說,連夫人都不必告知,省得叫夫人她們擔憂。”
元知覺得有道理,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再說出來也沒意思,還會鬧得夫人擔心一場,不如好好瞞著。
虞姝挽抿了抿唇,“聽表哥的就好。”
不曾想林卿柏會提前囑咐這些,倒省了些不必要的解釋。
若真讓她娘還有姨母知道,她更覺得羞愧,或許都不敢抬頭面對她們。
幾道雷聲就把她嚇成這樣,還跟表哥摟摟抱抱,這種事說出去容易惹人笑話。
一直到深夜,柳曇都沒有回來,確定今夜是回不來了,虞姝挽早早就更衣躺在了榻上,可惜久久不能入眠。
破廟的濕冷和表哥溫暖的懷抱在她腦海里來回交替,每時每刻都在影響著她的思緒,完全靜不下心。
若剛開始只是因為表哥的樣貌而愿意,那現在則是因為表哥這個人。
虞姝挽來之前有個一起長大的竹馬,她和對方常年以兄妹自稱,深知兄妹之間是什么樣的情意,而她今日對表哥的情,明顯不是兄妹之間該有的。
虞姝挽側身躺著,正看到右手手腕上的痣。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被表哥抓著手的時候,長了痣的這處好像被反復揉了兩下。
虞姝挽伸手摸了摸那顆痣,感覺和當時完全不同,頓時又覺得表哥那時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沒有碰到手腕。
應該是太害怕,所以感覺出錯了吧。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變小了,困意更甚,虞姝挽想著想著終于睡著了。
她是睡下了,竹園那位又是徹夜難眠,先不提夜里會不會做夢,就說白日里跟表妹的相處,就足以引得林卿柏心神不寧。
腦中全是表妹怕到哭的模樣。
那是另一種表情,和夢里的懼怕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