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黎的臉就不受控制地漲紅了。
她在心里暗罵自己,真沒出息,人家不過是隨口一句戲言,就被撩得這樣心猿意馬。
又不由心道,一個大男人,長成這樣干嘛
她后來還是妥協,不太情愿地說“演過一部民國劇里女主角的丫鬟,還演過一部抗戰神劇里的”
容凌靜靜聽著,似乎是在聽什么重要的會議報告,津津有味。
他手里的螃蟹已經剝完了,蟹肉剃得干干凈凈,裝在一個小碟子里。
鐘黎多看了兩眼,假裝喝了口水,默默用杯身將自己面前咬得稀爛的蟹腿擋住。
吃螃蟹也這么講究他這樣襯托得她很不講究哎。
誰知他把裝滿蟹肉的碟子推到她面前。
鐘黎這才知道,這是給她剃的。
她受寵若驚,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又用小勺子分了一大半給他,又推回去“一起吃唄。”
容凌微怔,目光落到她真誠的臉上,不知怎么笑了一下。
“沒人說過你很有趣嗎”
鐘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是沒遇到過跟她搭訕的公子哥兒,他們的眼睛里藏不住事兒,意圖明顯。
可他瞧著并不是那樣浮浪的紈绔子弟。
這似乎也只是隨口一句恭維話罷了。
鐘黎心里七上八下的,有點吃不準他的意思,再好吃的東西都有些淡而無味了。
這頓飯他們吃了快兩個小時。
這在以前,是鐘黎想都不敢想的。
偏偏這頓飯吃得慢條斯理,卻絲毫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
環境清幽,美食珍饈,還有她目光朝他望去。
嗯,秀色可餐。
他長得可真好看,比那些圈里的明星都要好看。
容貌還是其次,身上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度,比容貌更吸引人。
后來是他送她回去的,價值千萬的豪車開進破敗的小區,在直徑不到兩米的道路間龜速挪動時,鐘黎多少生出了一些不自在的窘迫感。
車在一棟爬滿爬山虎的居民樓下停住。
他下來,很紳士地繞到這一側替她開門。
只是,抬頭朝樓頂望去時目光稍微停頓了一下“你住這兒”
鐘黎似乎聽出了什么弦外之音,面皮發緊。
她倔強道“要是我有錢,我也住三進三出的四合院。”
容凌沒有生氣“別介,我沒別的意思。”
鐘黎也覺得自己過于敏感了,抿了下唇,緩和了語氣說“謝謝你的飯。”
“不客氣。”
她都準備要走了,不知怎么又回頭,卻發現他還沒離開,抄著手倚在車門上遠遠望著她。
看到她回頭,他約莫是笑了一下的,似乎早有預料。
鐘黎不知怎么,一顆心跳得急促,如細密鼓點在她心尖上不斷敲打。
好在微涼的夜風適時吹來,讓她重歸于清醒。
她飛快扭過頭,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她一樣。
容凌將這一切納入眼底,極淡地笑了笑,轉身上車。
車子很快馳離,沒入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