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打開了消防箱。
消防栓正常,水槍也安靜地掛在箱壁上。唯一不同的是,一個鞋盒大小的炸彈被端端正正地擺在水槍下。
他扭頭沖著寒川蒼介說道“帶著那家伙離遠點。看這個大小,它能直接把這一層樓炸塌。”像是察覺到寒川蒼介要說什么,他一邊用螺絲刀卸著炸彈的外殼一邊說道,“是,它現在沒炸,但是炸彈在關閉時突然啟動不是什么罕見事。”
寒川蒼介押著久保翔太郎的肩膀,保證他不要亂動“那不應該更讓他呆在這里。相信久保先生也不想讓自己的身體碎片和兩個警察糾纏不清吧。”
松田陣平找電源線的動作一頓,挑了挑眉“他還有用。”要是真的發生那種事件,想必久保翔太郎還沒有被他們挖出來的消息也會在爆炸里灰飛煙滅。
“一不小心就說出了不得了的話啊。”寒川蒼介依舊半點步子都沒挪,平淡的語氣在松田陣平的耳朵里顯得格外欠揍,“原諒我一次吧,松田警官,我不想照顧別人職業病的毛病真的一點也改不了,再說,這里還有很多因為行動不便沒辦法撤離的民眾呢,我根本沒辦法臨陣脫逃啦。”
松田陣平冷哼一聲,手中的鉗子把一根電線當作身后那個滿嘴歪理的家伙猛地剪斷,聲音之大,動作之迅猛,盡管結果很完美,但絕對不是一個排爆警察該有的拆彈風格,看得寒川蒼介眼皮一跳。
在松田陣平取下水銀汞柱后,他又聽到了寒川蒼介的聲音。這個聲音很鎮定,還帶著一分調侃。好像這不是在拆彈現場,而只是警校的模擬場景。
寒川蒼介“松田,它只是一個你三分鐘就能拆掉的炸彈。”
松田陣平好像對此充耳不聞,他拆又一個電子元件。在那之后,他想要尋找的電源線終于露了出來。
“咔嚓。”
他剪下了最后的電源線。
什么都沒有發生。
本來就什么都不該發生。
松田陣平這么想到。
“你看,”身后,寒川蒼介還在說話,說著一個事實,“三分鐘已經到了,什么都沒有發生。”他的話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在說這里的炸彈,又在說著其他東西。
不會再有四年前那突然跳動的六秒倒計時了。
也不會再有第二個萩原研二了。
松田陣平突然松開了鉗子,它一下子滾進工具箱里,在寂靜的樓層里發出一聲格外清脆的響聲。他悶頭取出工具箱里的防爆袋,把已經徹底沒有殺傷力的炸彈裝進去,提在手里。
然后,他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轉過身,寒川蒼介只能看見他的從容與冷靜,好像松田陣平言行舉止中的矛盾感只是他神經過敏的幻覺。
“當然什么都沒有發生,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松田陣平快步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寒川蒼介還沒有跟上來,他回頭,“嘖”了一聲,“還站在那兒干嘛呢,不是要和我一起嗎快跟我下樓去儲物柜。我還想早點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