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難堪的從來都不該是他,而是他那失職的父母。
把帽子扣給自己,真是吃太飽了。
薛清晝嗤笑一聲,那點哀傷散的干干凈凈,他又成了那副散漫淡然的樣子。
不要讓自己傷心,不要指望別人來救你,永遠不會有人比你自己更愛你。
他早就學會了自己開導自己,讓自己內心平靜是最最重要的事。
正想著,好像有什么東西撞到了自己腳上,他聽到了細細弱弱的一聲“咪呀”。
是只小貓崽子,看著還沒巴掌大,在冷風里瑟瑟發抖。
薛清晝蹲下身把它扶起來,它顫顫巍巍走了兩步,又一頭搶在地上。
薛清晝淡淡想,很孱弱幼小的生命,如果不管它,那它大概率會被凍死在冬日里,或者從馬路牙子上栽下去,被車撞到,死去。
可是那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只是路過了這里,如果今天許庭照沒有買花,或者他沒有下車,那他都不會見到這只小東西。
或許是因為他的手很暖,小貓崽子顫顫巍巍的抖著,拿頭蹭他的手指,咪呀咪呀的叫。
薛清晝是有些潔癖的,他拿手指撥了撥這小東西的腦袋“你這么小,我養不活你。而且你這么臟,別指望我帶你回家。”
小貓聽不懂,小貓還是咪呀咪呀的叫。
“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有潔癖來著。”許庭照一邊開車,一邊問道“現在沒有了”
許庭照拿了花出店門,就看見薛清晝臭著臉懷里抱著圍巾,圍巾里綁架了只小貓崽子。
但薛清晝并不承認這是他策劃的綁架,并惡人先告狀的跟許庭照控訴他被一只小東西碰瓷了。
“我要是潔癖好了,那我就會直接抱著它,而不是用圍巾裹著。”薛清晝說著,裹在圍巾里的小貓又掙動著四肢咪呀咪呀的叫著試圖爬出來。
許庭照有些擔憂道“看著好小,還沒斷奶吧會不會養不活”
“我們帶回去不一定能養活,但讓它待在那里一定會死。”薛清晝把小貓裹成一個貓貓球,只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既然看到了,那就能讓它多活一天是一天。”
很巧花店這條街就有寵物醫院,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給它做完檢查,除了有點偏瘦營養不良,沒什么大問題。薛清晝松了口氣,在醫生指導下買了給小貓喂食的注射器,又買了一些小貓基本的生活用品。
薛清晝把貓窩暫時安頓在了客廳。
因為這貓還太小,不能洗澡,只能進行簡單的清理。薛清晝嘴上忍不住嫌棄“小臟臟包,別亂動。”
嘴上嫌棄,但手上喂食的動作還是挺熟練的。
許庭照新奇的看著他用虎口卡著貓下巴,讓小貓肚皮朝下,用注射器喂羊奶“手法嫻熟,你養過貓”
“養過一只。”薛清晝短暫的思考了下“好久之前的事了。”
薛清晝的頭發有些偏長,蹲下身喂貓的時候頭發垂下來有些遮視線,于是他對許庭照道“你看看茶幾上有沒有我今早落在那里的小皮筋,有的話拿過來幫我把頭發扎一下。”
許庭照去找,果然有兩個黑色的小皮筋扔在桌子上。
拿了皮筋過來,許庭照抓著薛清晝的頭發,卻有點無從下手。
“怎么了”
許庭照有點犯難的捋著手里的發絲“沒給人扎過頭發,有點怕弄疼你。”
“隨手扎一下,不散就行,又不出門不用那么講究。”薛清晝笑起來“要是以后家里養個閨女,你還不敢給她扎小辮了”
許庭照認真考慮了下“那我現在就開始學。”
好乖。
許庭照給薛清晝扎頭發,薛清晝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輕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