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冰冷的聲音從池雪燼嘴里擠了出來。
突然池雪燼耳力靈敏地聽到一陣急促又沉重的步伐聲,他居住的宮殿族人鮮少在沒有拜見的情況下這樣莽撞,如此下來,只有那個青年才會這樣,他腿并未痊愈,行事卻如此不會體恤自己。
池雪燼立刻動念意志,試圖將對方從體內壓制下去,少頃,一抹血從池雪燼口里嘔了出來,他隨意揩了揩,如雪般的雙眸里藏著驚心動魄的殺意。
無人可知苗疆的神官是兩個人,一個清冷之中富有神性,另外一個則狡詐中透著邪惡,他們居藏在同一副身體里,彼此厭惡相互排斥抵觸。
池雪燼將空氣中難聞的血腥氣處理干凈,冷到極致的眸子盯著前方,遲早他會將一切處理干凈。
他又恢復成先前的坐姿,端麗的面容沉靜地盯著前方,隨著那道腳步聲的到來,停頓一瞬,下一秒郁秋便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
池雪燼怔住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
他一向冷漠的眼睛攫取青年那張痛哭流涕的臉,不禁捫心自問,先前的話自己是否說得過于苛責
“我并非是、有意這樣的”郁秋一進來便快要癱坐在地面上,他哭得臉上滿是濕漉漉的淚水,鼻子、兩腮全部染上一層薄薄的紅,腳骨的位置可能是因為疾跑的緣故又重新張裂開,痛得他連說話都不流暢。
“我只是、只是沒有辦法”郁秋斷斷續續講述著這幾天的事情,告訴池雪燼他在這里并不受寨里人的待見,住的地方不僅狹窄環境也差,而且食物都是冷的。
郁秋一點一滴講述著自己的無助,是如何被欺凌的,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強忍著哭腔告訴池雪燼,“我承認,我是故意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可是、可是您知道嗎當我變成這樣后,還是沒人愿意救我,如果不是您,我現在說不定早就死了”
“而且我也并沒有對您做什么呀我只是想見您而已,我只是仰慕您呀。”
池雪燼終年面無表情的臉細細地逡視著郁秋,藏在袖口中的手指卻是不慎抖了一下。
他斂眉,望著郁秋那條血跡滲透繃帶的腿,心里嘆了一口氣。
起身,踱步,慢條斯理行至郁秋身側。
池雪燼注視著郁秋,倏地伸出冷白的手指擦拭著那張滿是淚痕的臉,輕問出了聲“哭什么”
郁秋耷拉著腦袋沒出聲。
池雪燼說完便又低下頭來,解開那滿是鮮血的繃帶,細致又輕柔地為他處理著傷口。
銀白的長發從他耳側垂下,落至郁秋的手邊上,他心略微著魔一般居然去碰了碰。
順滑,潔白,又漂亮。
真可惜啊,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保持得這樣漂亮。
陡然間郁秋抽出口袋里事先準備好的繩索,趁著對方不備利落又果斷地掛在池雪燼修長的脖頸上,呵呵,引頸受戮也不過這般如此。
誰要他的心甘情愿。
他覷起陰冷無比的眼睛,雙手拼命又歹毒地用力勒著,面目隨著時間變得扭曲,可聲音卻如蜜般甜膩“我仰慕您呀”
“我只是仰慕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