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霍母先一步開口道。
這是一位極其優雅知性的女人,發間摻雜的白發可以看出她的年齡,然而面上卻并沒有多少皺紋,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耳后,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真絲長衫。
“是。”霍母的態度不冷不熱,霍章柏也回得冷淡。
霍母似乎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問了一句,隨后目光便轉向了一旁的應岑。
應岑本還有些緊張,卻沒想到霍老夫人看見他的那一刻眼角瞬間彎了下去,臉上真切地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是岑岑吧長這么大了,你若不是跟章柏一起回來,我還真認不出你。”
應岑有些受寵若驚,剛才見霍老夫人連霍章柏都是淡淡的,還以為她不易親近,卻沒想到會對自己如此親熱,于是連忙點了點頭,拿出剛才下車時霍章柏遞給自己的禮物。
“是,我是應岑,不知您喜歡什么,就隨便帶了一些。”
霍老夫人聞言伸手接過,轉頭看了霍老爺子一眼。
兩人一起笑道:“你這孩子,真是客氣。”
霍老夫人打開他帶來的禮物,是一個白奇楠沉香文玩手串,入手厚重溫潤,帶著淺淺的沉香。
霍老夫人果然很喜歡,當即便戴到了手上。
霍老先生的是一樽小葉紫的檀貔貅木雕,霍老先生也很喜歡,對他不住口地夸贊。
應岑知道霍家自然是不缺這些奇珍古玩,可他們表現得這樣喜歡,看來確實是送到了心坎上。
想到這兒,應岑不由轉頭看了霍章柏一眼,果然還是子女更懂父母的心。
只是霍章柏連給他們的禮物都挑的這么用心,說明心里應該是記掛著父母的。
那為什么一個個又表現得這么冷淡比他這個陌生人還不如。
霍家老夫人如霍章柏所言果然很喜歡他,特意拉著他說了會兒話才起身和眾人一起向后院走去。
剛才來的路上說過霍家每年今日都要一起祭祖,因此并沒有跟著,一個人默默地呆在正廳。
正廳此時也沒有閑著,傭人們人來人往準備著酒席,等他們回來便可以開宴。
應岑隨意挑了把椅子坐下,看著桌上的菜,他早上只吃了一個三明治,還分了霍章柏半個,如今確實有些餓了。
不過目前顯然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方才霍老太太對他的態度,實在是太熟稔了,就好像他們曾經見過一般。
可哪怕應岑想破了頭,也想不起來除了去年的生日宴,自己還和霍家有什么淵源。
還不等應岑想明白,他們已經回來。
應岑連忙站起身,然后就見霍老先生和霍老太太走在最前面。
霍老太太拉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正在討論著什么。
霍章柏稍次半身跟在霍老夫人身后,其他人則更后。
祭祖完后便開宴,霍老先生,霍老太太和霍章柏自然坐正廳主位的那一桌。
應岑雖然是和霍章柏一起來的,但那桌看起來都是長輩,他也自然知道自己不該往那兒坐,正想挑個不起眼的位置,卻被霍章柏開口叫住,“應岑,過來。”
應岑聞言轉過身來,然后就見霍章柏給自己示意的竟然是他旁邊的座位,一時間不由愣住。
因為霍章柏的聲音,周圍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應岑雖不愿過去,但也不好當眾駁了霍章柏的面,因此還是走了過去。
然而剛準備坐下,卻聽霍老太太也對著他說道:“岑岑,坐我這兒,許久未見你,我們聊聊天。”
應岑聞言瞬間愣住。
雖然有些不明白霍老太太話中的意思,但應岑還是下意識起身想要過去。
然而下一秒,手腕卻被人握住。
他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霍章柏按著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