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震驚地看向國師,看見這人臉上的淡淡縱容,想得到否定答復的心死了。
她閉了閉眼,覺得自己不能再留此地,唯恐抑制不住心底冒出來的層層殺氣。大人敏銳,一定會看出來。
“哎哎,我還沒跟小狐貍”
蘭枻被拉拽著往外走,匆匆忙忙與國師再見、扯著嗓子與小狐貍約好下次一起吃糖葫蘆,這才空出嘴問沙棠你怎么了。
沙棠一言不發,親手合上門,轉身停在上把刀斷裂的地方,眸中醞釀著風暴。
就在她要開口說明刀碎一事,忽然聽見屋內動靜,兩人瞬間屏息。
大人輕柔著話音說了什么,那只狐妖迷迷糊糊答“親,親一下也可以晚點喝血”
接著一聲甜膩的口申口今,短促尖銳,似痛似樂。
隔著厚重的殿門,隱約聽見誰的氣息凌亂,嗚咽著纏著另一人要更多。
蘭枻小聲“這,這聽起來怎么像大人”在哄騙不諳世事的小狐貍
沙棠堅定道“不可能。這狐貍少說也長了百年,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她必定是裝成這樣欺騙大人,居心叵測。”
蘭枻瞄了瞄沙棠的表情,癟嘴不說了。
無奈沙棠還要推推蘭枻,試圖獲得贊同“是不是”
蘭枻“”
蘭枻“是是是”
稍晚時分,國師放了碗血讓蘭枻給小狐貍送去。
她虛弱時不喜有人在身邊陪侍,沙棠也很懂事地先退下去。
一邊揉捏著腕上纏繞幾圈的白布,一邊操控輪椅沿著石子路往前滑。
皇后宮中種了不少奇花異草,在國師
搬來后更是了不得,日日都有花房的人來景儀宮送稀奇玩意。她們大多不敢與景儀宮的管事嬤嬤搭話,來前甚至心中祈求能遇見那位白衣國師。
國師大人待人溫和有禮,既不體罰也不克扣月錢,犯錯改了就是,簡直神仙一般的人物,人人都愛替她辦事。
路邊清新好聞的草木香總比殿內堆砌的熏香好聞一些,眉心聚久了的痕跡終是展開。
寬袖遮掩著手腕,白布在她的折磨下被血浸濕。
前幾條傷口尚未痊愈,有的剛剛結痂,有的還在滲血,她的自愈能力太差,藥粉上了又上,只能恢復成這樣。
輪椅漸漸滑出景儀宮,繞過小道停到一處偏僻的蓮花池旁。
系統這里陰氣似乎有點重
楚纖嗯,死過很多人。
系統怪不得大白天就涼颼颼的它一個系統都感覺到了
沒過多久,撐著一把油紙傘的白衣青年出現。
他身姿飄逸,比尋常男子多了幾分輕盈。衣擺仍刺了幾根翠竹,與他修長單薄的身形倒也相襯。
看見白衣國師的那一刻,他并不馬上抬腿過來,而是駐足半晌,手指攥緊,重重握著傘柄。
傘面擋住大半陽光,令白凈的臉染上些許陰沉。
蓮花池邊涼風習習,白衣青年望見那風多次牽起那人衣袖,露出里面包扎的紗布。
他大步流星過來,堪稱失禮拽起國師的手,驚疑不定看了半晌,最終艱難啟唇“是皇后”
國師剛要開口,白衣青年卻已轉過身。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又緊又松,末了一句微啞的“我知道了。”便抬腿離開。
國師。
系統誒,咋不聽人解釋呢
楚纖她脾性如此。
系統像個硬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