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驚棠用力咬著唇,硬是要從嘴里擠出幾個字“是么你可真會自作多情,她只想跟我說話。”
“那她現在跟你說什么”女人狠狠將她的腿掰了上去,令虞驚棠猝不及防哼出一聲痛叫,“在哄你在罵我”
“唔,你”
“只會發情的廢物。”女人依舊笑著,“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她在我身下一字一句把今天罵過我的話重復到沒力氣開口。”
扶瑤與一名不滿二十的女孩被同時送進醫院。
她們就倒在女孩出租屋附近公園的小樹林入口,地上血跡亂七八糟一點也不規則,像誰用東西刻意劃亂了。
青天白日都嚇人得很,再有一陣不湊巧的風吹過樹林,帶起那些葉片沙沙發出響動,仿佛有東西要從樹蔭下某個陰影中爬出來,手腳牽連著叮叮當當的鐐銬,一身臟污朝人間靠近。
事后證明地上的血不屬于扶瑤或女孩,甚至不屬于人類,是豬的血液。
“解瓊在我昏迷期間就醒了,她獨自跑出醫院,站在人流量大的十字路口,差點被車撞死。”扶瑤摳著手背剛結好的一層薄痂,動作從緩至急,頗有些神經質,“我這個月第五次失敗。”
她的每次失敗不是做題那樣可以用紅筆勾掉再改正,而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叫解瓊的女孩子沒被車撞死,但護士說她醒來后不斷找死,走投無路還想撞墻撞死,那種對死亡和鮮血的狂熱崇拜像被厲鬼附身后實行的報復行為。
扶瑤親眼見過那個面容清秀、喜歡吃橘子、靦腆卻愛笑的女孩現在的情形,圓滾滾的橘子就擺在桌面,可她看也不看,滿頭鮮血瘋狂朝墻上撞去,兩三個護士快拉不住她。
這跟前四次的失敗一模一樣。向她求救的年輕女子起初疑神疑鬼狀似崩潰地表述周圍異樣,又在扶瑤做好一切準備后當場毀壞
她的工具,之后伺機尋死,且能在她面前就在她面前,冥冥之中像在報復她什么。
她們脆弱年輕的臉不斷在腦海中交替,這一個月扶瑤反復回想她做的每一步,制造的每一個細節
沒有問題,什么問題都沒有,重來一次扶瑤仍會重復這個過程。
那這些癲狂的受害者怎么解釋她們找了你扶瑤,現在問題沒有解決反而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你扶瑤的問題
網絡輿論倒是其次,扶瑤摳著手上的痂,像在懲罰這只到現在還不知原因的手再不想到錯誤出在哪里,你憑什么繼續
床邊人摁住扶瑤沾了血色的手指,眸子輕輕望著她,問出扶瑤在心中問了自己無數遍的問題“哪里有問題”
但從別人嘴里說出來,跟自我質問似乎有點區別。
前者以仰望的姿態看她,承認她比她更專業,將一些期盼無聲壓在回答上。后者因反復、長期的為難開始歇斯底里,問話不是為了得到答案,而是為了讓她不得安寧、得到教訓。
也許都不是。
純粹因這句話從這人嘴里問出來,帶著她無法不偏愛的語調,所以她下意識想回答。
扶瑤出神盯著這只橫過來阻止她摳痂的手,機械地張嘴“他們主動找我,又主動去死。如果是單純想被鬼吞噬,完全不必找我,但”
活人不可能跟鬼交易,他們沒有任何能力滿足鬼的需求。
她停了停,眼睛發直“是我操作過程有我仍沒發現的失誤所以在面對某類特殊鬼就會導致這個結果”
“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
“還有一種可能。”她聽見這道冷淡卻又不失溫和的女聲慢慢響起,“有人想制造你說的假象。”
“為什么”
“活人找不了鬼,但活人可以找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