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江泊煙注意到他指關節處淡淡的粉色。
男人是視覺動物,江泊煙也不免俗,他不可避免被這雙手迷住視線,指腹摩挲著,煩躁異常,本能想要抽煙。
“你自己玩。”他幾乎落荒而逃,“我去抽根煙。”
江泊煙的大腦還不太冷靜,進入抽煙區,他低頭將煙點燃,迫切猛吸一口,在吞云吐霧間試圖整理自己思緒。
不應該是這樣,要說他的擇偶標準,他一直都喜歡小鳥依人的女孩,漂亮是必須的,最好長相清純可愛。所以先不論路飲性別,單就說他那渾身生人勿近的氣質,也必然被他排除在心動列表外。
怎么就,一下子昏了頭。
惡心感本能地泛上心頭,對路飲的厭棄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江泊煙煩躁異常,撣落指尖的煙灰,走到二樓的窗戶旁往下眺望。這里視角正好,可以近距離看到馬場全貌,他的視線在場上梭巡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路飲的身影。
不得不承認,路飲的馬術水平很出色,他帶著er跨越障礙,坐在馬背上的身姿挺拔,明明是副惹眼的漂亮樣貌,但又有難以抵擋的鋒利威勢。
路飲似有所感,拉住韁繩回頭,冷淡的目光一瞬撞進江泊煙眼底。
江泊煙微一出神,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宋央有一次在他耳邊抱怨,認為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很不公平。
宋央說,同為宋海寧的兒子,路飲從小接受精英教育,而他在十歲之前,因為私生子的身份東躲西藏,錯過啟蒙教育,連最簡單的英文發音都很勉強。
江泊煙那時候覺得宋央很可憐,更加忍不住憐惜他。
誠然,他知道宋央的性格不如他外表展示的那樣單純,但他既然表現無害,江泊煙便愿意這樣慣著他,因為他對宋央有所偏愛,所以那又怎樣。
江泊煙想得有點頭疼。
心緒不寧時,一陣電話鈴打斷他沉思,低頭一看發現是宋央的來電。他這會兒其實不是特別想要接,但拇指出于本能已經按下了接聽鍵,一陣短暫的空白后,響起宋央的聲音。
“哥,你在哪兒呢”
他的嗓音溫溫柔柔,有股兒說不出的黏糊勁,但并未讓江泊煙心生反感,總是把握得恰到好處,也是他的一種本事。
江泊煙看了眼樓下“處理私事,你找我有事”
宋央“我一個朋友說他在ek看到你和路飲了。”
江泊煙的心猛跳,下意識否認“怎么可能,他看錯了。”
“大概是看錯了吧。”宋央嘀咕,“他也說是隔得遠,看背影覺得像是你。哈,也對,你們怎么可能會在一起。”
江泊煙單手扶額“真是瘋了,誰不知道我和他有仇。”
他掛斷宋央的電話,倚著巨大落地窗向下眺望,內心深處升起幾分對宋央的愧疚感,讓他無法再下樓面對路飲,又怕被宋央口中的朋友撞見“地下戀情”,最后幾乎是逃也似地匆匆離開了馬場。
路飲收到江泊煙給他發來的短信,言簡意賅三個字我有事。
主人公離場,他也沒有待在馬場的必要,將er交給工作人員后,路飲驅車回到清河郡。
談墨陪他爺爺談照國拜訪老友,今晚大概宿在藍湖莊園。路飲將燈打開,站在玄關處換上拖鞋,他搬來清河郡不過幾天,別墅內就多了不少他生活過的痕跡。
并排擺放的拖鞋,成雙的水杯,這間屋子里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開始成雙成對。
有種很奇怪的、家的感覺。
結束晚餐后路飲去書房工作,公司成立不久很多手續還要補全,他身為老板身兼數職,又過上了連軸轉的忙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