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飲從手機屏幕前抬頭,慢條斯理地看向他。
傅南時頭疼難耐,扶著額角沒說話,路飲起身走到床邊,將那束在店員極力推銷下順手買下的香檳玫瑰插入花瓶。
他垂眸插花時,傅南時厭棄的眼神像鷹隼那樣緊鎖著他。
“傅總。”路飲突然出聲,“無論如何,我很感激你當時推開我,你的所有支出我會承擔。”
傅南時仿佛聽到笑話“錢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有意羞辱人“中國有句古話,救命之恩,應該以身相許。”
路飲嘆氣“傅總,我想我應該還沒有那么廉價。當然,如果你實在離不開男人,我也可以給你介紹一些”
傅南時冷硬地打斷他“我不是同性戀。”
路飲隨意攤手,沒說自己信或不信,這種態度足夠惹惱一向高高在上的傅南時,但他毫不在意。
“當然。”他說,“忘了傅總現在還是直男。”
傅南時立即抓住重點,覺得荒謬無比“什么叫做我現在”
路飲回到座位,和他平視“聽說你出過車禍。”
傅南時的臉色有了細微變化,眉峰隆起,但沒接他的話,不確定路飲是否在詐他。路飲見他不答,又道“我的私家偵探非常有能力,但因為車禍失去部分記憶,聽上去實在太像狗血劇。”
“別窺探我的隱私。”傅南時厭惡別人調查他,“你在找死。”
路飲笑笑“放心,我會比你們任何人都活得久。”
“活得久”三個字被他加重音,他的臉色也跟著冷下去。
“傅總,你是幾號出的車禍”
傅南時依舊不答。
路飲顧自往下說“9月7號,傍晚。”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傅南時的微表情,得出結論“看來我猜對了。”
9月7號,同樣也是他重生的日子。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重生在這天,只是傅南時臨時出了其他狀況,才導致他丟失了這部分記憶。
路飲不由去想,他是否知道害死自己的兇手是誰。
本來以為這個答案早就石沉大海,但或許也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傅南時見他失神,神情古怪“你很好奇”
路飲回神,輕描淡寫“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話音剛落傅南時的眼神立即變得古怪,還想繼續問下去,但路飲已經從座位起身“為什么會覺得我眼熟,等你恢復記憶的時候再來找我。”
說完他轉身要走,門外的保鏢敲門進來,詢問是否應該允許江泊煙探視。
“讓他等。”
對話被打斷,傅南時沒好氣地回復。
他再一轉頭,注意到直立在床邊的路飲,沉沉的目光環視整個病房一圈,指著衛生間,習慣性地用命令的口吻對路飲說“你進去。”
路飲聞言只懶懶地撩了下眼皮。
江泊煙被攔著不讓進,干脆給傅南時打電話抱怨,聒噪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熄滅,傅南時表情不耐“我調查過你,知道你們關系水火不容。”
路飲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終于走進了衛生間,在他落下門鎖的剎那,江泊煙強行推開保鏢硬闖進來,他身份尊貴,那些人也不太敢強行攔住他。
江泊煙大步流星地走到傅南時病床前,先大呼小叫地質問“為什么讓人攔著我,別一副是我打擾你幽會的臭表情,不對,剛才你不會真躲在這里玩女人吧”
他環顧四周,見衛生間門緊閉,后知后覺“不會被我猜對了”
傅南時冷冷道“沒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