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煙像看死人那樣注視他片刻,白時聞渾然未知,說得口干舌燥時想喝水,下一秒整個人突然被大力掀翻,背部的傷口蹭到床面,疼得大聲怪叫。
“什,什么”白時聞茫然。
江泊煙上前一步,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一把抓住白時聞病服,將他整個人拽離床面。他比白時聞要高,更要壯,力道蠻橫,眼眸冰冷。
白時聞大叫“你瘋了吧”
宋央從震驚中回神,立即撥開幾人沖到他們面前,他試圖勸架,拉住江泊煙手臂,著急想要說點什么,卻被江泊煙輕易踹翻在地上。
他像烏龜那樣摔得四腳朝天,后腦撞上地面,頭暈目眩,半天都無法起來。
江泊煙一拳拳砸在白時聞后背,戾氣十足地一字一句問他“你剛才,揍、了、誰回答我的話”
那簡直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白時聞從未有過的經歷。
巨大的拳頭像雨點那樣密集落在他身上,他被江泊煙拎著打,臉上、腹部,還有背部那些被謝遲抽打出的舊傷,都遭到了降維式打擊。
他疼得吸氣,渾身就像散了架,被徹底打懵,幾秒后后知后覺,大叫一聲后轉身和江泊煙扭打在一起,但這種反抗不過只是徒勞,白時聞很快落敗,捂住肚子蜷縮在床上,滿腦子被荒謬充斥。
瘋了吧,這家伙是得了失心瘋了嗎
為什么要揍他
白時聞疼得快暈過去,直到宋央和江泊煙帶來的那幫大腦宕機的朋友大夢初醒,七手八腳將他們分開。
“醫生”白時聞爬起來,瘋狂去按床頭的呼叫鈴,“我要驗傷,我要告訴我外婆,你會付出代價江泊煙,你這個瘋子”
江泊煙被朋友按著,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宋央試圖安撫他,但他討厭這樣的接觸,所以一腳將他踢開。
宋央接連被他踹了兩次,顏面盡失不說,半邊身體都疼得麻木,從有記憶起就再也沒有受過這種痛,但江泊煙壓根不看他。
江泊煙只低頭,難以置信地反復翻看自己雙手,當暴力行為被強行制止,他此刻充血的大腦,終于找回一絲清醒。
他真是瘋了。
只要想到路飲挨打,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被“我都不舍得動他一根手指,你怎么敢”這樣的念頭
充斥腦袋,甚至忘記在朋友面前掩飾自己對路飲的關心。
怎么會這樣,江泊煙目光呆滯。
宋央望著這樣的他,欲哭未哭,眼淚懸在眼眶,我見猶憐,但江泊煙看到他這樣就來氣,煩得要死“以后別在我面前裝,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揍他”
宋央死死皺著眉,曾經被他否決的猜測又死灰復燃,可是這么會,江泊煙壓根一點都不喜歡男人,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江泊煙惡意滿滿地看他“狼狽為奸,鳩占鵲巢,我現在算是發現了,我以前就是個大傻逼,才會被你這個私生子甩得團團轉”
宋央一瞬呆愣在原地,臉色慘白。
江泊煙話音剛落,病房內鴉雀無聲。
幾秒后,白時聞怒不可遏地叫起來“江泊煙,閉嘴,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說你知道個屁,沒有人能夠決定自己的出生,這根本不是小央的錯他是無辜的”
他分明不是當事人,但已然被宋央洗腦,感同身受。
“有道理。”江泊煙慢慢拍起手,看起來一副被他說服的模樣,但很快他就露出沉沉的表情,話鋒一轉,“你知道嗎,宋央其實一直都在騙你。”
輕蔑的,探究的,還有幸災樂禍的幾道視線悉數落在宋央身上,讓他覺得自己像被扒光衣服站在聚光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