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點到12點,謝玦雷打不動在復建理療館。
汗水布滿頎長健碩的身軀,肆意的在凝實的肌壑上流淌,沿著壘塊分明的腹肌直下。
被熱汗浸潤的碎額發濕噠噠的垂在眉骨上,優雅的眼瞼弧形毫不遮掩黑眸里的兇悍狠厲,脫去西裝后的謝玦,像是一頭野獸。
或者,更像是一頭受傷的困獸,只能在囚籠里一遍遍嘶吼掙扎。
只有困在這套智能助行機器人里,他才能正常站立行走。
這套外骨骼康復器材是謝玦花重金從國外私人定制,說是機器人,其實外形很輕便,綁在大腿上像襯衫夾一樣方便貼身輕盈。
他身上不用帶累贅的傳感器,外骨骼直接神經感應元收集數據;一旁分析師團隊,會根據神經肌肉獲得的數據,實時調整對大腿肌肉訓練方案,防止謝玦過度鍛煉加重肌肉負荷受傷。
不過,謝玦除了做康復訓練外,都是坐輪椅。
他惱恨雙腿殘疾,又不屑遮掩。
五年前車禍的時候,謝玦的雙腿被診斷壞死甚至不截肢很可能感染全身,但謝玦硬生生挺了下來。
憑借多年的自律狠勁兒和重金聘請的醫療團隊,謝玦的大腿肌肉沒有病變萎縮,反而還保持著出事前的漂亮悍利。
“謝總,今天康復訓練達到飽和了。”
白衣大褂分析師捧著平板看著數據,抬頭對謝玦道,“這樣的進度下去,您半年內可以康復成功。”
謝玦復建運動完后回到別墅,按照以往日程安排,接下來便是遠程處理公司事物。
不過,今天謝玦有點反常,掃視空蕩華麗的大廳一周,神色捉摸不定的沉默著。
管家以為是上午傭人清潔擅自挪動了什么物品擺放,彎腰詢問道,“是哪里不合意嗎”
謝玦沉聲開口,“阮時樂曠工半天,扣半天工資。”
這突如其來的話頭把管家搞暈了。
阮時樂是來這里第三天了。
前面兩天,謝玦都是把人丟一邊別棟里,一副眼不見為凈的態度。
阮時樂說是護工,但實際上是什么,那也是謝玦說的算。
昨天謝玦還半夜給他發消息要燒衣服,吩咐傭人給阮時樂準備他會過敏的海鮮早點,十分厭惡阮時樂的做派。
怎么只短短一天過去,謝玦心思又變了。
管家來不及揣摩謝玦的意思,隨即撥打通了阮時樂的電話。
輕快的少年音電話鈴聲唱起“懶豬早上好太陽曬到屁股了早餐沒煩惱就吃秘制小漢堡伸一個懶腰疲憊全部消失掉”
管家抿嘴壓不住笑,咳嗽了聲,嚴肅道“沒想到小阮性格還挺活潑的。”
謝玦不置可否。
直到鈴聲響了兩遍,聽筒那頭才響起慵懶的少年音,像是被鈴聲吵醒,還有些不耐煩。
“喂誰”
管家準備開口,謝玦伸手要過了手機,陰沉沉道,“阮時樂,曠工半天還不來上班”
“啊”電話里的阮時樂明顯呆愣了下,朦朧軟綿的嗓音瞬間清醒有力了,“還要上班啊”
“不上班,我白給你三萬”
“我馬上來”
阮時樂連滾帶爬從床上起來,刷牙洗臉,五分鐘之內趕到了別墅客廳。
他氣喘吁吁跑到客廳外,只見謝玦坐著輪椅,在巨大的落地窗下,正悠閑望著窗外的景致。
阮時樂抹了下鼻尖的薄汗,下意識順著謝玦的視線望去,斜日遠墜在高大蒼翠的油松之巔,別館外山風清雅松濤浮浪,野生的白鶴棲息在遒勁松枝上,正歪頭梳理著頸毛。
光線透過落地窗,灑在窗下男人的肩膀處,勾勒出俊美無儔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