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樂在鏡子里欣賞了片刻珠寶,轉頭問謝玦,“你真的不去嗎”
“不去。”
“行吧,那你不要加班很晚。”
謝玦聞言,眼底有一絲波動,“你會擔心”
阮時樂笑嘻嘻,“當然,我怕這么好的老板加班猝死,我飯碗沒了。”
謝玦刀了阮時樂一眼,“滾。”
阮時樂吐了吐舌頭,“嗻,小的這就退下。”
阮時樂走后,衣帽間瞬間安靜下來,射燈的光暈有些過分的靜謐,一排珠寶盒閃著冷寂的光。
鄭叔看了下腕表,“謝總,會議要開始了。”
半晌,謝玦才出聲。
“嗯。”
他按動輪椅出了亮光區,光線暗淡下的無人處,謝玦手指伸向膝蓋處,那里麻木的神經感觸從未有的敏銳發燙。
謝玦摩挲著膝蓋處的布料,而后拂了拂,像是后知后覺刨開阮時樂那雙爪子。
鄭叔笑笑道,“您放心吧,我叫小少爺時不時給我微信分享動態,讓我這個加班社畜也感受宴會氣氛。小少爺要是遇見問題,咱們的人也會第一時間出面的。”
謝玦看了鄭叔一眼,隨意點了下頭。
而后,眼底更冷了。
阮時樂連鄭叔的微信都加,獨獨忘記了他的。
另一邊,晚宴剛剛開始。
傍晚,瑰麗的魚鱗云層低垂。
露天的舞臺上,一身穿白色燕尾服的輕年端坐在一架斯坦威鋼琴前,開口便清脆悠揚,指尖在黑白鍵落下,珠圓玉潤的琴聲回響在火燒云的天際下。
臺下的貴賓相互笑著點頭夸彈得不錯,節目安排的很好。但歌聲正值震撼心靈引人深情共鳴部分,客人們卻端著香檳開始寒暄交際,笑聲不絕,沒人在聽。
臺上的倪明雅,感受到了侮辱。
倪明雅出道三年就巔峰頂流,走哪里都是人群簇擁聚焦點,一張演唱會門票炒至天價,一票難求。而此時臺下的人們并不專心聽他彈唱,稀稀拉拉的鼓掌聲也不是對他的認可,只是礙于主辦方是謝家,出于對謝家的尊重情面。
余光掃去,客人熱鬧交際,沒有人認真聽他彈唱,他們把他當做宴會名利場的陪襯。
越是這樣,倪明雅越是憋著一口氣,想要技驚四座,讓沉迷熱絡交際的客人們側目傾聽,為他贊嘆。
黑色琴面映著倪明雅姣好的五官,正如王子一般指尖翩然,很快,倪明雅耳邊的喧鬧退去,漸漸歸于寂靜,倪明雅嘴角微勾,彈得更加專注了。
一曲完畢,他起身致謝,準備接受潮水般的掌聲與贊美。
他躬身彎腰,底下傳來竊竊低語,像是震撼中還未回神。
只聽一聲道,“好漂亮。”
隨即私語贊嘆聲不止。
倪明雅嘴角揚著精心練習的弧度起身,抬頭卻見底下客人的后腦勺齊齊背著他。
嘴角的笑意瞬間僵硬。
“不過沒見過,不知道是什么來頭。”
“長的太好看了,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倪明雅隨著眾人的視線望去,一片枝葉閃著晚霞金光中,一個白衣銀發的少年懶洋洋的走來了。
他的五官漂亮到模糊性別,像是漫畫人物破次元了。又像是誤入名利場宴會的精靈,隨意漫步在宴會中,對周圍贊嘆的目光恍若未覺,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橙黃色果茶,旁若無人的品嘗著。
竟然是阮時樂。
怎么可能是阮時樂。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成為阮時樂的陪襯
倪明雅面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然而他還要繼續在臺上演唱、陪襯。
不過,他已經掃到梅家那以玩得花而臭名昭著的紈绔公子哥梅黎。對方目光露出玩味的打量意味,那眼神輕挑,十分配阮時樂下賤又卑躬屈膝的舔狗臉。
梅黎是梅家家主兒子,梅家之前一直是奶業老牌龍頭企業。但最近幾年國內市場突變,外加受顧家的明里暗里打壓,公司資金鏈出現危機,于是向謝玦尋求投資。
梅黎因為家里資金危機老實了一陣子,但是聽到他爸說和謝家的投資要談成了,今后他們家產業會更上一層樓,到行業撼動不了的地步。
于是梅黎又開始玩了。
“走,咱們過去會會。”